封伦勾了勾嘴角,摇了摇头,之后说道:“有六成的把握,这个巫蛊厌胜之法是陛下所深深忌讳的,但那个韦青玄毕竟不是齐王妃,也不住在齐王府里,即使在她那里找到了这些东西,也不一定能牵扯上齐王殿下,主公,真正能击倒齐王的,是针对陛下的谋逆之事,其他的事都不至于动摇他的位置…。”
虞世基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重新紧紧地锁住,然后说道:“还是没有绝对的把握吗…?”
封伦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是的,本来韦青玄搞巫蛊之术,是有八到九成把握的,但考虑到萧皇后的原因,就只能降到六成左右了,这还要看当时陛下的心情,若是他当时心情不好,废齐王的把握就大些,反之若是他当时很高兴,这个把握就会进一步地降低…。”
虞世基咬了咬牙,颓废的说道:“这么说来,我是得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六成把握上了吗?若是事情不成,不仅得罪了齐王,而且得罪了萧皇后,唉…!”
封伦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只听他说道:“主公勿虑,这事也许还有别的解决办法…。”
虞世基连忙抓住了封伦的手,问道:“什么?这事还有别的办法…?”
封伦“嘿嘿”一笑,才说道:“如果在下记得不错的话,主公的母亲已经卧床多时了,据大夫所说,可能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对吗…?”
虞世基的脸色一变,不高兴的沉声问道:“封先生,家门不幸,难不成你还想拿这件事来作文章…?”
封伦摇了摇头,又道:“不,主公,在下的意思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老夫人真的过不了这一关,恐怕这时间也是在大军击破高句丽,回师东都的时候…。”
虞世基的双眼一亮,不由得回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借着服丧守孝为借口,推脱掉这个差事…?”
封伦点了点头,笑道:“现在大军出征在外,既然陛下已经解除了齐王的兵权,把他带在身边,就不会在征战的时候向他问罪,而且陛下并没有让你,现在就回东都去查办此案,就是说这件事是要等大军回去后再做,这就给主公留出了充足的时间…!”
虞世基咬了咬牙,然后说道:“家母确实这回很难撑过去了,但为人子者,总不能希望自己的母亲真的出什么事吧!再说万一到了那时候,家母还在人世,又当如何…?”
封伦的嘴角勾了勾,反问道:“知道老夫人病重的官员为数不少,就是连陛下,也不是派御医疹治,奉上过汤药吗?所以即使到了那时候老夫人还在,主公只需要表现出一个孝子的模样,说是老夫人病危,你无心政事,需要亲自在床前服侍,那即使是陛下,也不会再催你办这案子,而是会另寻他人了…!”
虞世基哈哈一笑,拍着封伦的肩膀,夸奖道:“封先生,这个办法也只有你想得出来,好,就按你的话来办…!”
······
此时在漠南的大利城內。
自从十年前隋军大破都蓝可汗之后,长孙晟便率兵三万出塞,在这漠南中部修建起了这座完全和汉朝边城的风格一模一样的要塞,可以说这是一座平地建在草原上的城池,城墙用黄土混合着沙子制成,可以抗风沙尘暴,城中按着不同的部族和身份的尊卑,安了五万户人家,多是老弱妇孺留守,平时青年男子们出外放牧,日落则回城中居住,也算是探索一种适合草原牧民们定居的生活方式。
起初这些突厥人对此很不习惯,但时间长了以后,发现这种定居的生活,比起在草原上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的生活要安逸了许多,加上隋朝每年都会以公主梳洗钱的名义送到足够二十万人吃上一年的粮食,久而久之,这些突厥人也快改行成农民了,围绕着大利城的周边,也开垦出了上千顷的田地,种起了粟米小麦,远远看去,除了满山遍野的牛羊外,也是一片片金黄色的麦浪滚滚,让人会产生出一种置生于华北平原的错沉出来。
始毕可汗站在城头,冷冷地看着城外十几里外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这支队伍穿着汉人的衣服,打着隋朝的旗号,正向着大利城行来,在他们的两侧,数千名突厥骑兵在护卫着,可不正是这次隋朝出使突厥,给始毕可汗带来官方册封诏书的使节团?
始毕可汗身边,一个中等个子,黑黑瘦瘦,穿着羊皮袄子,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突厥人,正是他的智囊史蜀胡悉,看着沉默不语的始毕可汗,史蜀胡悉小心地说道:“大汗,这些隋朝使节前来,您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要搞得这样闷闷不乐呢…?”
始毕可汗嘟囔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些高句丽的使者,准备将以前的那些高句丽人,熟走的时候,来我这里的时候,这个使节团倒是过来了,而且都不吭一声,出了塞后才跟我们联系,这让我们如何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