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攻破北齐都邺城后,房彦谦痛惜国家的灭亡,不甘心做亡国臣子,还准备召集州郡中的豪杰壮士,图谋复国。只是后来北齐各地守官都迅速投降,房彦谦一看大势不可挽回,只得作罢,解散乡勇,自己回归乡里。
北周灭北齐后,周武帝任命了柱国辛遵为齐州刺史,来接管齐州,可是路上被盗贼所劫持,房彦谦听说此事后,给那盗贼首领写了封信,晓以利害。那盗贼一向敬仰房彦谦,收到信后便把辛遵送回了州衙门,还带着附近的大小盗匪首领一起自首。
房彦谦在北齐灭亡一直到我大隋代周的这段时间里,都是闲居乡里,不肯出来做官,直到开皇七年的时候,由于齐州刺史韦艺的一再推荐,房彦谦盛情难却,只得出来做官,担任监察御史,专门负责巡视全国各地的州郡,考察州郡长官的施政得失。
高熲当时担任尚书左仆射,也直接负责这些监察御史的管理与考核。房彦谦曾经在述职的时候引经据典,结合自己在巡查过程中的心得体会,对御史工作进行非常深刻的分析与总结,让一代名相高熲听到以后都叹服不已。
在那次对话中,高熲向房彦谦询问了他所巡视的陇西秦州一带十余个州的情况。房彦谦对每个州郡的钱粮赋税,地理人口和风土人情都是如数家珍。来高熲在召见这些州郡的刺史、司马们集体述职的时候,这些人对本州郡情况的了解还不如房彦谦来得详细,致高熲叹息道:“与诸公谈事,还不如去问房御史呢。”
房彦谦在官场之上没有太多的功名心,一直淡泊名利,也没有足够强大的靠山,加之是北齐忠臣,一直被皇上所忌惮。高熲曾经向皇上举荐过房彦谦,杨坚却没有对他委以重任,只是让他去长葛当了个县令…。”
魏征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房彦谦在长葛的那几年,以身作则,把长葛治理得井井有条,即使是被他查出过失,加以处罚的吏员,也都对房彦谦心服口服,百姓们更是把房彦谦称之为慈父。
在仁寿二年的时候,杨坚派出持节使者走遍全国每个州县,对全国所有的刺史和县令作了一次业绩大考核,结果房彦谦被评为天下第一,也被破格提拔为鄀州司马。
结果长葛的百姓,知道房彦谦被调离的消息,一个个如丧考妣,而州衙里的属吏们听到这消息后,也是痛哭流涕道:要是房父走了,我们这些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后来为了表达对房彦谦的思念之情,长葛的吏民甚至还纷纷捐款,为房彦谦树了一个碑,以记载称颂他的功德…。”
魏征一气说了这么多,听得韩世谔连连点头,然后应道:“房公之名,我在大兴就听说过,可不知是如此的人材,只是房公现在已经有五十多岁了,又是至忠之人,肯和我们这些人,一起做这种大事吗…?”
魏征微微一笑,说道:“房公应该不会肯跟我们一起起事的,但是他的儿子房玄龄,已经是主公属下,若是主公以诚相待,他是一定肯跟我们做一番事业的,他儿子已经来了,老子还能不来吗…。”
韩世谔点了点头,又道:“房彦谦,这个名字我记下来了,除了此人之外。玄成还有什么好的人才,可以推荐的吗…?”
魏征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冀州衡水孔颖达,不知主公是否听说过…?”
韩世谔疑惑的摇了摇头,然后问道:“玄成!此人如何…?”
魏征正色道:“这孔颖达乃是书香门第,高祖和祖父都是北魏的国子学博士之类的文官,父亲则是北齐的青州法曹参军,跟那房彦谦乃是同僚好友,所以这两家也算是世交了…。”
“孔颖达八岁读书,日诵千余言,十几岁的时候就靠着家里的累世藏书,孔颖达明悉了服虔所注,郑玄所注,王弼注;于儒经之外,还旁及诸子,兼善历算之学;更长于属文。彬彬焉俨然一少年老成之儒士…!”
“二十岁的时候,孔颖达由于天下乡学被废,绝了乡试后上国子监做官的这条路,只能求学于同乡的大儒刘焯…。”
“刘焯此人聪敏沈深,学通五经及诸家注解,并对以及天文推步,测量山海之术,有精到的研究,著作有,见解独到,多所创见,论者以为数百年以来,博学通儒,没有比他更好的了。与当时另一位博学宏儒刘炫,同称“二刘”,而先帝废天下乡学之后,天下的名儒和后进学子,或质疑他的学说上门论战,或不远千里来拜师求学的,每天都络绎不绝…。”
“但是,因为每天上门找他论战的人太多了,刘焯的儒学观点标新立异,而儒学的经典典籍又因为历代的大儒以个人的见解标注过,而引起了分裂,迁延至今,已经有了不少门户之见,也难怪刘老夫子警觉性高了些…。”
“不过这孔颖达先去刘焯门下时,刘焯对他很冷淡,可是一年多的相处下来,连饱学宿儒的刘焯,也惊叹于孔颖达的才华,欲留他同馆共授学业,也好互相切磋。可是孔颖达却婉言谢绝,回归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