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牛车上的二人都是各自倔强的看着两旁，直到牛车缓缓的到了周府前，此时周府上下皆是透着一股悲伤的味道，连看门的两人也是披着孝服，这时十二的师兄钱长安才是下车，到了门前通知两个守门的前去传话，不大一会儿便油看到今天早上那个来棺材铺的老头出门相迎，仔细清点之后确保无损，而且的确够数，便吩咐着后面跟着的几个年轻人往着府中搬东西，牛车是不能入府的，只能等着人们搬完才能回去，胜在这几个伙计手脚麻利，牛车上的物件很快便空了，牛车则是顺着原路返回，这拉货的钱先记在账上，等月末则是一起结算，一向都是这个规矩。带头的老哥热心的邀请十二两人一起坐着牛车回去，十二倒是很愿意，可是十二的师兄则是拒绝了，直说不能耽误了几位的其他生意，十二也就不好意思开口了，一人坐车，怎么好意思回去？

客套了一会儿，赶车的四人便是离开了，只剩下十二以及师兄。师兄这次终于是又开口了：“走吧，反正今天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了，就当是出门走走散散心，介不介意一起。”十二则是心中不住的翻白眼，你这倒好车都打发走了现在问我介不介意，我就算是介意还有什么办法，撩下你，我自己回去挨骂啊。因此十二也只能是微微的苦笑说道：“没事，师兄，其实我也是刚来这凉州城，走走也是挺好的。”不等十二说完，这钱长安便已经是迈步走出去了，十二也是能是利索的跟上，心中当然免不得抱怨几句。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少了，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在街上没入人群中。很突然的钱长安回头，十二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两人差点撞个满怀，十二只能是悻悻的笑了笑随后说道：“对不起啊师兄，走神了，没看到你回头。”钱长安倒是不介意，接着向前走着，随后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后面的十二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接着便打着哈哈说道：“是吗，师兄，可能是我刚来什么都不懂有什么出错的地方还请师兄多多指点。”“没有什么好指点的，其实你也知道你根本就没什么出错的地方，你也就别跟我说这客套话，就像当时在车上我问你的觉得这棺材铺怎么样，什么事情有的时候不是靠着几句软话或者是支支吾吾便能了事的，比如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我从来不隐瞒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所以你也不用一直装的那么样的迁就，就比如现在这一路你始终是不敢跟我同步，始终就在后面跟着，还有我这人还不喜欢的就是，有人在我背后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十二听到自己的师兄这么直白的说出这些话，真的是不知道到底是该怎么接下句了，最终十二是没有说出任何话语，讲完这些话的钱长安也是径直的走去，只不过步子加快了许多，十二稍微犹豫了一下子，便决定跟了上去。

只不过十二最终是与前方的师兄持平了，之后两人仿佛是约定好了一样，同时缓下步子，这次倒是十二先开口了：“其实师兄你也只是说对了一些，我确实是喜欢支支吾吾敷衍了事，可是我却并不如你想象中那样的讨厌你，我来这凉州城的日子少，而来这凉州城的目的也很简单只不过是在这凉州城里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其实像我这样的人凉州城里多的是。”十二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开口算是对于刚才师兄说出那些话的一个回答。说出这句话之前十二也是思索了很久，换做没来凉州以前十二是断不能说出这些话，或许也就根本不会在凉州城遇到自己的这个师兄，可惜一切都是发生了，而这些发生的事情也是改变了十二，至于改变了多少其实十二也是不清楚，这些改变只能是在某些时候适当的表现出来，比如现在，亦或者是将来的某一天。

“说完了，说了这么多也只不过仍是敷衍了事，凉州城像你这样的人确实很多，可是像我这样的人确很少，还有就是你刚才说的你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其实讨厌这东西不分多少轻重的，这个东西就是是或者不是，知道吗？还有你说的目的，那些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你的目的不关我的事，我也没必要知道你的目的，只有某一天你的目的干扰到我的目的的时候我才会关心你的目的。”钱长安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是加快了步伐，这次是全力，不久便是把十二甩在了后面，后面的十二则是感觉越来越跟师兄的步伐，人流穿插，更是阻挡了十二的视线，渐渐的钱长安的身影消失在了十二的眼中，入目皆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哪里有半个熟悉的影子，十二顿时感觉很丧气，但更多的是不甘，更胜当初看着村中胖熊去太学地不甘。

最终是十二的师兄先一步到了棺材铺，十二则是晚了很久才到，至于出门时坐在大堂的掌柜的早已经是不见人影，只剩下熟悉的一人坐在柜台前打着哈欠，十二默不作声的回到了自己的屋中，等着十二走后，坐在柜台前的那个年轻人才是抬头瞄了一眼后院的方向，也不知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