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下到底，这漫天的星辰终于是能露出来了，等待了这么久，便是尽情的发着光与热，所以这土包村的夜晚也是别样的亮敞，烛影摇曳，十二的两个爷爷坐在了桌前，影子拖得老长。

“老三，时候也不早了吧。”“差不多了二哥，这个时辰人少多了。”“再等等吧，再晚些静一静了。”“那就再等等。”说完这句话两人又是沉默了起来，桌子上的水早已是凉透了，就那么摆放在桌上，这时十二的二爷爷打破了这沉默，顺手端起了桌上的水碗，就地一倒，随后从屋子外面端进来一个一壶热水，又是把桌上的两个水碗满上，随后开口道：“还是有口酒得劲，这水真是没个滋味。”说完了便是端起了自己面前的水碗喝了一口。“老三，真的决定了跟着我一起干？”十二的二爷爷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这时刚要放下水碗的老三手便是僵住了，随后才是放下了水碗，说道：“二哥，决定了，你说咱们三兄弟当年干什么不是一起地啊。”这时候十二的二爷爷抬起头看了老三一眼，说道：“老三，我又是想了想，十二啊，还缺个人照顾，今日你就别去了，留下来还能帮着照看下十二。”说完这句话，十二的二爷爷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碗水，轻轻的喝了一口便是放下了。

烛影摇曳，两人又是沉默了起来。“当初咱们三兄弟里也就是我最是胆小，还不懂得说个应景的话，还是当年大哥，还有二哥你俩那么护着我，这么多年了，你说咱们三什么时候分开过，其实这么多年我也就早已是想通了，也早已经是活够了，二哥你还记得当初咱俩怎么养的十二不？”“哎，哪能不记得，也就是大哥刚走了，这十二便是来了，当时我呀是怎么也走不出那村子了，这才是回头，咱俩这才收养了十二。”“是啊，二哥，当初还是你带头嗑得响头，想当年咱们三兄弟刀架在脖子上也没低一下脑袋。其实在收养了十二之后我才是觉得有了干劲，这才算是有了一个家，当初一切都是为了活着，收养了十二不同了，我就觉得这日子以后就得活出个样子来，不为我是为了十二。”说完这句话的老三便是不在言语了，只听到十二的三爷爷轻轻的叹了口气。

瞄了瞄窗外，感觉这时候差不多了，“老三，这个时辰差不多了。”“二哥，就一起吧，现在这个家咱们不能让它就这么散了，这是十二从小就盼着的，我也是一把老骨头了这事也该算我一个。”

随后两人便是出了院门，声音很轻怕吵着十二，关起了院门，两人便是到了街上，抬头看了看漫天的星辰，十二的二爷爷说道：“老三，还能回去。”“这事决定一起了，二哥。”随后十二的二爷爷也不再多说什么，就那么背着手先一步地走在了街上，随后十二的三爷爷跟上，不大会儿工夫，两人便是并肩了，这时候十二的二爷爷对着老三笑了笑，随后两人便是迈着坚定地步子朝着村中那最大的院子走去。

敲门声响起，但是无人回应，随后又是敲了几下。入夜街上本就寂静，周围的几户人家听得很真，只是嘀咕道不知谁家这么晚了还有人上门，随后又是躺下，几户人家躺下不久，这村中最大的院子里便是亮起了灯，一个妇人提着一个灯笼嘴里也是嘀咕着什么，面上也是一脸不爽的样子。开门一瞧这不是今日让自己儿子挨了鞭子的两个老乞丐吗，顿时更是没了好脸色，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后便是提着灯笼向着前面引路，几步的工夫便是进了大堂的门，妇人刚要回头说话，让这两人等等，十二的二爷爷便是抽出了腰后藏着的那把匕首一刀捅进了妇人的肚子里，妇人吃痛，手里提着的灯笼也是掉在了地上，还未叫喊出声，十二的三爷爷便是先一步的捂住了妇人的嘴，这妇人挣扎着两手平张着要推开面前之人，但是怎么也是推不开，十二的二爷爷又是扎了几刀，毕竟是当初沙场之人，这几下毫不手软，只感觉推在身上的的手越来越是无力，随后便是垂了下去，那妇人身前的衣服已是红了一片。早已经绕到身后的老三把尸体放倒，十二的二爷爷也是把那大堂的门关起，恰当这时赵卫北整理着衣冠，便是从后屋中走了出来，看到眼前一幕，也是来不及多想顺手抄起了身旁的一把椅子便是朝着二人扔了过去。平日行脚买卖凉州城里听说的命案也不少，不巧今日尽然是撞到了自己的头上，所以赵卫北心慌虽然是心慌但还不至于大乱，顺手抄起椅子朝着二人扔去之后，便是大喊一句：“救命啊。”随后便是朝着赵源的屋中跑去，这时候的十二爷爷刚刚关好门，正欲回头便看到一把椅子迎面飞来，这时一旁的老三也是飞身上前，双手架起挡在了十二的二爷爷身前，这一下可是挨的正着，随后便是后退了几步，等着椅子落下，这右手顿时是疼痛难忍，这一时半会儿便是换不过来了，这时候的两人对视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十二的二爷爷在前，三爷爷在后便是朝着赵卫北消失的方向追去。

赵卫北则是快跑着进了赵源的屋子，推门而入，这下子可是吓着了趴在床上的赵源，赵源双臂拄起开口道：“爹，干什么呢，跑的这么急，进门前也不说一声。”很是有埋怨的意思，赵卫北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十二的两个爷爷便是跟着进了屋门，赵卫北急忙是到了自己儿子床前，还不待赵源再问，急声道：“还不起来，”这个来字话音还未落，十二的二爷爷便是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桌子上的烛火也是倒在了地上，屋中顿时暗了许多，只见那匕首刺来，赵卫北也是急忙伸手便抓这一下子正抓在了匕首上，顿时手中一痛，可是死活不松手，十二的二爷爷又是抬腿，一脚便是踢在了赵卫北的小腹上，赵卫北便是朝着床上倒去，这些发生也就是一瞬间的工夫，还不知是什么情况的赵源便只看到赵卫北身子朝着自己倒来，本欲翻身躲避的但还是被砸个正着，一下子落在了背部的伤口上，一声惨叫，这时候的赵卫北双手顿时感觉疼痛异常，低头一看只见那握着匕首的五指已经是齐根削断，露着白骨，来不及多想了，十二的二爷爷便又是握着匕首向下朝着自己扎来，这时候床上的赵源也是知道了，这是要来杀人的了，顿时身子一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便是直起了腰杆，躺在背上的赵卫北也是顺着滑了下去，好巧不巧的正撞在了十二爷爷的腿上，这下子突然，到底也是年纪大了，顿时失去平衡，匕首透过被子扎在了正要起身的赵源身上，这个时候十二的三爷爷也没闲着，关起屋子的门后，眼见着赵卫北滑下，快步向前，抬腿便是朝着赵卫北踹去，这一下踩个正着，赵卫北也是吃痛挣扎起身，生死存活之际，也就感觉不到自己右手断指之痛了，两手推开了自己身前之人，十二的二爷爷便是又朝着一帮倒去，赵源背上吃了一下匕首，虽说透着被子但也是吃痛，只觉得身上一轻，立马翻身，单臂一用力便是站了起来，看得眼前情景，腾的一下便是下了床，还穿着中衣的赵源一脚便是踹向了十二的三爷爷，吃了这一脚，十二的三爷爷也是楞不退身，左手挥舞着一拳打在了赵源的鼻子上，这时候的赵卫北则已经是起身了，看着儿子被打，也是挥舞着拳头上前帮忙，十二的二爷爷也是利索，也不起身一匕首便是扎在了赵源的小腿上，顿时赵源挥舞的拳头一软，回头一瞧便看到自己的小腿上挨了一下，大骂一句，便是一脚踢开了十二的二爷爷，同时又是朝着老人踩去，见的这个情形，老三也是急了，一把推开缠着自己的赵卫北，一脚便是踢在了赵源的腰上，赵源吃力也真是年轻体壮只是打了个趔趄并没有倒，转头怒骂一句，一拳便是朝着十二的三爷爷打去，奈何刚刚右手被凳子砸了一下，也是不得利索也是白白吃了一拳。

缠斗中的四人谁也是没发觉那倒地的烛火早已是烧完了外面的罩子，临着的凳子也是起火了。这时失去了对手地赵卫北则是跟了上来，从身后抱住了十二的三爷爷，这下子可是坏了事了，老人挣扎着确是怎么也挣扎不开，赵源这个时候则是怒骂着，双目早已是通红，挥拳便是朝着十二的三爷爷打去，不时踢上几脚。这个时候十二的二爷爷挣扎着要起身，但奈何赵源踩的那几脚着实不轻，试了几次终于是起身踉跄着步子大喝一声，手中握着的匕首终于是刺进了赵源的背里，赵源这个时候也是停手了回头看向十二的二爷爷，这时候老人又是一下刺向了赵源，这一下真算是要了赵源的命了，还在怒骂的赵源顿时是不出声了，临死的赵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着十二的二爷爷撞去，顿时撞个满怀，两人倒在了一起，“胖熊。”这个时候还在抱着十二三爷爷的赵卫北则是大叫一声，放开了怀中之人，十二的三爷爷也是站立不住了，瘫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十二的二爷爷也是推开了压在身上的赵源，眼见着面前的赵卫北，两人对视，眼眶皆是通红，随后都是各自大叫了一声，十二的二爷爷挣扎着要起来，但是赵卫北一下子扑了过来，两人就这么着抱在了一起，这个时候地火势也终于是蔓延开来了，两人也发觉了，但是谁也没有松手，厮打着，咆哮着，狗咬狗般用尽最后一丝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