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虽是被同僚给拖了回来,但自己的颜面可是都给丢尽了。醒转之后他就疑心不止,觉得谁在看他的时候都仿佛是含着笑意的,尤其是公门的那些家伙们,到处去求人给自己出气也没人帮!
求到的人要么是说没有理由去整治姚家,然后搬出律条说个一二三四五;要么是吃了姚家多年的黍米,所以干脆就不理会自己的;要么干脆就是姚家的子弟,直接找过来就要求自己收声消停的;或者如县令那般,干脆就是让自己滚出去不要再胡闹的!
“这帮子看人上菜的混蛋!笑!笑!笑!有什么可笑的?!”他着恼地对着空中挥舞着胳膊,彷佛在击打着什么。这诡异的举动毫无预兆,直吓得路过他身边的国人都赶紧颠几步走远,离这种怪人再远都不嫌多。
而且从昨日醒来之后就一直在头痛,还得忍受不时升起的莫名恶心感觉。就连在耳朵边上也老有什么杂音在鸣响着,甚至捂住耳朵都不管用,彷佛这杂音就是在脑子里响起来的一样。
他现在还不顾着不适来到这里,就是因为认为自身的痛苦都是那姚海造成的,所以他必须得负责!
可是等走到这里时却又怯意滋长,那宅子的门脸彷佛都幻化成了姚海老贼的凶狠面容,吓得他再不敢向那里迈出一步。就只得在此处继续恶狠狠地瞪视着那边,躲在暗处里呲着牙。
这时他听得附近有人在说话:“你咋不带桶呢?你看得走这么远来取水,可得多麻烦啊,一次多带些水回去不就一家人都有了么?还能管好几天呐!”
他认得这个声音是北城那些鼠辈的,也曾在见他关在示众的笼子里的。
一般的人被关进那里都会捂着脸,哭得跟什么似的,只求赶紧把自己放出来。就这些个货们竟还有心情唱着污秽小调,还会找着空就跟别人搭话,所以他记得特别清楚。
靠着墙的竹节对着那个帮众招了一下手,他一手捂着作痛头唤道:“喂,过来。”
“呵……”那帮众也识得他,却只是淡笑一声,然后转身欲走。
昨日看热闹时就亲眼看到了那一巴掌的精彩,所以此时得他如此无礼的招呼时也只当他是坨秽物,并不屑于上前去搭理的。
也就是此人还挂着个公门的身份,要换一般人敢这么无礼地当街唤自己,那早就过去施展臭脚丫子连环踹了。
竹节在心中暗恼,但又无力去追,便只得赶紧威胁到:“我知道你在干什么,或者我去找那宅子里的人说道说道?”
他话一出口,却是同那混混都愣住了。
那混混自然是因为担心密谋被捅破而愣住的,而竹节愣住了,却是因为这句话只不过是随口的威胁,但也在无意中点醒了自己:“对呀!我要搞姚家,北城帮的也要搞姚家,正好啊!我就要借他们的手来出气,还不需要挨那帮势利小人的白眼!”
那混混闻声就立刻变颜变色地,然后左右看了下之后就几步靠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对着竹节狠声说道:“胡说什么呢?”
除此之外,他其实也并不敢真对这个公门之人再做些什么了,这已是他的极限。但这一举动却是将他的色厉内荏和慌张在意的东西给暴露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