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炎黄的邀请

方毅睁开眼，入目的是湛蓝的天空，清风吹拂，几缕云丝逐风而行。

好一会儿方毅才从这平和的景色中回过神来，想起昏迷前看到的那个人，顿时慌乱起身四下望去，周围寂静一片，空旷的山野间只有几只雀鸟在干枯的野草间跳动觅食，方毅心中一阵失落，不由自言自语着：

“果然是我产生了幻觉吗？也是，早就不在了的人，又怎么会再活过来……”

“你醒了？”

柔和的声音在身边骤然响起，方毅惊讶间转头望去，这一看不由又呆了，好半晌才喃喃道：“是你……真的是你？”

眼前人银盔银甲，俨然一古代将军在世，然而头盔间那面目清秀灵动，眼神中更毫无一丝铁血冰冷，赫然是一个女将。

千年鬼将顾飞燕，月圆之夜借血降世，日本之行日夜相随，妖狐幻境中以命相救……早应被打神鞭绞碎了元神之人，此时却再度站在了方毅面前。

“飞燕……飞燕！真的是你吗？还是……我还在做梦？”方毅激动的追问，数月间亦师亦友的相处，两人早已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而两人间特殊的存在关系，却是比寻常的好友更加亲密，顾飞燕牺牲自己相救的情谊更已在方毅心中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如今再次相见，方毅没有再用早先因顾忌礼数所用的敬称，脱口而出的却是心中暗自念叨了千遍的名字……

顾飞燕微一错愕，随即释然而笑，手臂忽抬，一掌结结实实的印在方毅肩头，仍在愣怔中的方毅顿时被一掌打翻了个跟头。

方毅翻坐在地，傻乎乎的眨了眨眼，看着顾飞燕眼中强忍的笑意，突然明白过来，大叫道：“这不是梦！你是真的！可是……”方毅不觉又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当时明明已经……怎么会又活了？而且，我从身上也没感觉到阴气了……”

确实，再次站在方毅眼前的顾飞燕无论脸色还是身形的凝实度，都已与常人无异，哪里还能看得出是个女鬼。

顾飞燕微笑着走到方毅身旁，随意的坐了下来，看了方毅一眼后目光转而望向远处的山野，说道：“那次真的很危险，若是换了别人确实是绝无幸理，我之所以能活着，其实还要感谢你。”

“我？”方毅愣愣的指着自己反问，顾飞燕转过头来望着他，瞧着他的呆样嗤的一笑，这一笑仿若梨花绽放，原本英气大过秀气的顾飞燕在这一笑间才仿佛又恢复了巧笑嫣然的女儿身，那一笑间的风情令方毅的呆像顿时又添了几分痴傻。

将方毅的神情看在眼中的顾飞燕笑容轻敛，再次遥望远方，淡淡道：“你应该知道如何正确驱动打神鞭吧？”

方毅点了点头，打神鞭必须有道门正宗法力为引才能挥神器本来的威力，之前纵使落在灵山一脉数百年却从无有人能正确使用，虽然明明知道是一件神器，却只能当作暂时夺人异能的旁门道具使用，实在是暴殄天物，若非落在恰好有缘学会道门心法的方毅手里，不知还要蒙尘多少年。

顾飞燕接着说道：“你还记得当时我是怎么破封而出的吧，那时我借助你的血突破封印，虽然并非本愿，但我的灵体内已有了你的印记；而打神鞭在你初次度入法力之时，也自然同时在打神鞭内留下了你的精神印记，当日我被打神鞭吸入之时本该被连同元神粉碎的，正是你的这道精神印记感应到了我体内那相同的气息才让我逃过一劫，后来更因祸得福的得到打神鞭内器灵之助，重新修炼灵体，如今已不再是以前的鬼灵，而是成了打神鞭的第二器灵。”

顾飞燕虽然把这段事说的轻描淡写，但方毅却能想到其中的凶险与艰难，先不说这阴差阳错下才侥幸生还的微渺机会，单说灵体被绞碎的痛苦就难以言表，而修成现在这种介乎于法力与能量之间的器灵之体更非易事，这其中不知道顾飞燕吃了多少苦头……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拖累了你……对不起……”方毅艰难的组织着措辞，却想不出该怎么表示自己的歉意，只是翻来覆去的说“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相反的，我该感谢你才是。”顾飞燕笑道：“要不是经过了这些事，我再强也依旧是个见不得光的鬼，但现在我却可以跟普通人一样坐在这阳光下，欣赏这些日间的景色，这种美景，我已忘了多久没看到过了……”

方毅望着顾飞燕，他看到了那平静的目光中的满足，心中怜意顿生，这些如此普通的景色，她却是已千年未见，那几千年的岁月中，她度过的是真真正正的黑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