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上 傅飞钰(1 / 2)

东隐传 随机存在 0 字 2021-12-21

 洞悉天机的杨泰不肯向谭笑吐露半点信息,却又让龙序闯入地府救走千钧一发的众人,自己到底想得到什么,他也想不明白。

大战中谭笑不顾禁忌妄用未完成的天剑诀,待回到人界才发现她体内经脉堵塞寸断,五脏内府俱都出血不止,一直持续高烧昏迷不醒。黎黎和阿慎把方圆三百里内的名医俱都骚扰个遍,用尽威逼利诱仍无人能治,看着谭笑日渐虚弱,黎黎和阿慎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前来客栈辞行的龙序见此景说了一句:“你们那个叫‘璧’的朋友不是灵山药石脉弟子吗?怎么还找这治俗病的凡人来医?”

两人如梦初醒,拜托龙序向杨泰代为传达三人感激之情,黎黎和阿慎带着谭笑匆匆赶回龙虎山。

“阿泰,你要不要也去看医生?”

“你已经放弃治疗了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擅改天运招来恶果,现在有只眼睛已看不见了吧?”

“阿序,读书人被教导‘达者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杨某无家无业,这身本事却算得财富。”杨泰自若看着手中书,温和回答。

“哼,那三个笨蛋本该陷在中都府,你非但让我救,还隐瞒这件事,原来所谓的‘逢凶化吉’,就是你自残啊。”龙序靠在船舱上,甚是不快的吐出嘴里嚼烂的芦苇杆。

杨泰放下书,走到舱外。河道两边绵延无尽的芦苇荡随秋风吹拂斜斜倾倒,饱满的麦秆互相摩擦,发出细雨‘沙沙’声,白白的芦花雪花般漫天飞舞,船篙轻轻入水,肥硕的秋鱼追逐着飘落的蓬絮,被船号吓得逃之夭夭。

杨泰伸手接住一朵飘落的芦花,细弱的绒毛在他手心微微颤抖,娇嫩如初生。

“予心将暮兮生死相攘,众生万物兮唯我闲敞阿序,来喝一杯吧!”

“你能不能有个瞎子样啊!不准笑得那么爽朗!”

“你讲话真难听,我右眼还能用,和全瞎是有区别的。”

“居然拿自己来吐槽!!”

两人在北上的船上拌嘴时,黎黎和阿慎已经赶回了龙虎山。默的情况依旧,谭笑临走前在他床前布下的驱鬼阵法和燃灵灯挡住了前来滋事的鬼兵,算算时日应是三人大闹中都府期间。看来地府并非冥顽不灵之辈。

继默之后轮到谭笑自己躺到床上,小璧稳住她的伤势,烧退了,人总是没醒。增加的伤员和默都需要治疗,找配药炼制调和让小璧忙得焦头烂额,黎黎一面打理日常料理饭食,一面替谭笑为山下百姓驱魔除妖维持龙虎门的声誉,再无多余闲暇,而不知为何灵山弟子和阴兵最近在附近活动频繁,阿慎只能单线作战,白天打人晚上打鬼,想法设法把追兵的注意力转移龙虎山,以求得让同伴养伤的宝贵时间,一月下来,这伙人已然人倦马乏,精力耗尽了。

“啊啊啊啊!!!我要疯了!”

小璧把竹简一扔,倒在堆成山的书籍里。

“这样不行啊,大家都会累倒的阿笑不好起来的话,默也没办法治好啦!可是还差的那几味药到底去哪找啊!可恶啊啊啊!!”

她自暴自弃的在书里滚来滚去,开始怀疑被师傅叫成‘天才’的自己。

‘吱呀’一声,黎黎提着饭盒推门进来,看到小璧蜷缩在地,周围高高堆起的古籍汪洋大海般包围着她。听到人进来不动也不出声,黎黎柔声道:“小璧,吃饭了。”

“不吃。”郁闷的声音从墙角传来。

黎黎走过去把她拉起来:“不可以喔,要是你都累倒我和阿慎只能卖身葬友了太后您忍心如此对待我等忠心耿耿的奴才吗?”

小璧‘噗’的被逗笑了:“听起来好惨哈哈哈”

“是吧?说不定吃饱了就能想出好办法咯!”

“说得也是,我要再加把劲!”

长安城外。

“呜哇好厉害阿泰,那就是长安城吗?好大好多人”龙序坐在马上,‘长安’字样的入城楼离他们还有几里路,入城的人群、商队和车马却把道路挤得满满当当。

“是啊,长安,天子之都”杨泰催动胯下的马儿快步小跑。那座整条整条的坚青石灌注铁汁做墙,侵润过桐梓油的木头做梁的坚实堡垒,仅仅只是长安城最外围的一道门户。

长安面积约36平方公里,内有12座城门和8条主要街道。城内的宫殿集中在中部和南部,居民区分布在城北,划分为160个‘闾里’。市场在城市的西北角上,称为“长安九市”。贵族宅第、官署和宗庙在正南方,离皇城相距不远。城市人口超过40万,是全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当年的武威伯、领侍卫内大臣傅骜协助开国皇帝东征西讨,平定乱世创建的伟大功绩随着老皇帝的仙去重归黄土。他的后人凭借远远超出常人的军事天赋,在现今的朝中依然屹立不倒。

傅家代代军旅出身,是标准的军人世家。现任家主傅武是第八代,七十高龄,庙堂位列三公之上的定远伯,生前受国师供奉,死后也要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光大葬,虽不再掌握兵权,却无人能动摇他军中精神领袖的地位。大儿子傅文年逾四十,精武彪悍,豪爽直率,皇上亲封骠骑大将军,领兵二十万镇守北方边境,年尾换防方才会京团聚。小儿子傅晟也年近四十,乃是正一品殿阁大学士,暂领东宫太傅,陪伴太子读书,为人儒雅刚直,才华横溢,是个谦谦君子。

位极人臣的爷爷,手握重兵的舅舅,皇帝左膀右臂的老爹,傅武的孙子是名副其实的官三代,不折不扣的土霸王,兼任钛钢级钻石王老五,钱多到拿来填海,家大到用来跑船,阿谀奉承的人多到每天能绕地球三圈,还有那些想和他定亲借此鲤鱼跃龙门的人家,硬生生踩塌了傅家的几副门槛。这位身份高贵的小少爷便是傅飞钰。更让人无法容忍的是,他的亲生母亲是皇帝最喜欢的小女儿。

【老百姓用‘祖坟冒青烟’来表达某人特别的好运,傅同学的情况简直得祖坟喷火才行】

“阿泰,你知道得真多难道那些书里也会讲?”龙序和杨泰进长安找客栈投宿,闲逛间杨泰就说了些自认为有趣的东西给龙序听。

“来长安你既不愿洗干净接客挣钱又不愿摆摊行骗,我们到底干嘛来的?”

“自然是偷东西了。”

“你不认为这句话槽点过多么”

“什么都经历一点,人生更丰富多彩一点嘛。”

“偷东西的经历根本是人生耻辱好吧!!丰富多彩难道是贬义词吗!?从江湖骗子变成江湖大盗这身份转换得也太自然了啊!你读书人的尊严都像屎一样被无情的秋风吹凉了吗!?”

杨泰看着猛烈吐槽的龙序,痛苦的捂住脸:“阿序你”

“额我是说偷东西是不”话还没完就看到好友面相极其恐惧的大声说:“是个喜欢偷看别人拉屎的变态啊!”

“次奥!!!!”

如果说凡人的早上是从母亲的鸡毛掸开始,那傅飞钰的早晨就是从侍女温柔呼唤中开始的

“少爷,该起床了哦。”

“少爷,请洗脸。”

“少爷,天气冷了,请加上这件熊皮马甲。”

“少爷,请用餐。”

“少爷,您的头发该修剪了哦。”

“少爷,马车已准备好了,您的课业老师正在东阁等您。“

被一群专职洗漱穿衣饮食的侍女精心打理后傅飞钰困顿的坐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