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被闹钟闹醒的路祎打着哈欠推开房门，简单的洗漱之后，拎着唐果客厅里堆满零食包装袋和干果壳子的垃圾袋下了楼，一些包夜过完了的熟客和他打着招呼，路祎回了个哈欠，对方也困得不行的回了个哈欠，大家相视一笑各自忙去了。

“哟，小孙来的挺早啊。”等着路祎丢完垃圾回来后，专座上除开雷打不动的舒余杰之外，孙世恒也早早的来到了网咖，虽然这和以往的上班环境大不相同，而且工作内容也变成了打游戏和研究游戏数据，但是在孙世恒这样原则无比坚定的信念下，只有是工作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他一样会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与热情去对待一切。

“嗯，起的有些早，想着早一些来向杰哥学点东西，一些游戏内比较高端的东西我都没接触过，我很感兴趣，而且对于工作也有不小的帮助。”孙世恒严肃正经的说道，不过路祎却很开心的觉得这个天才也有胜负心与游戏荣誉感，太令人欣慰了。

一大早的孙世恒来到网咖后便掏出一个小本本，上面居然无比详尽的记录下了昨天三人小队被吴老三一人团灭的整场经过，包括技能的cd节奏，对方各种走位的猜测，甚至是对手当时的心理状况分析，短短十来分钟的战斗，小本本上居然慢慢的记录了5页，对于吴老三的心理活动有不下8种推测，最后还以很高深的概率学进行统计和筛选留下了两种最高的可能性。

在孙世恒刚刚提出要学习的时候舒余杰也是很开心的，这个天才男子要是肯花功夫对付游戏那么成就绝对不低，但是在看到对方掏出小本本的时候舒余杰是崩溃的，这td也认真过了头吧，不过是一次遭遇战而已，怎么搞成了论文一样的东西啊，本就高中辍学的半文盲舒余杰无比的头大，那些公式的换算和技能的使用时机用概率学表示，这你让吴老三本人来也得懵比啊。

最终舒余杰没了法子，在对方满怀热忱的注视下，用最朴实的方法——现场pk教学，来指出一些细节上的问题，然而当孙世恒太过较真的问他为什么这一步会这么做的时候，舒余杰也只能苍白的回复道唯手熟尔，玩数据真不是他这种人擅长搞的。

“老板，关于这些问题我有点不明白。”孙世恒见到了更为专业的路祎，果断的抛弃了分明技术更好但是在他看来语言形容模糊不清的舒余杰，这反而让招架不住的舒余杰松了一口气。

路祎耐着性子看完了他圈出来的那些问题，然后询问了一下当时所发生的情况，舒余杰一五一十的说了，说完后路祎也有些纳闷的看着孙世恒问道：“小孙啊，你大学究竟学的什么专业啊？”

“数学系的啊，主攻概率这方面的，哦我还有个心理学的硕士学位，那个不重要。”孙世恒认真的回复道。

……

……

场面一度变得非常尴尬，在听到对方回答道概率这方面的时候路祎已经明白为什么这一个比较简单的意识流反应下面会有一大串的公式计算了，然而现在他也有点头大，自己个文盲大老粗应该怎么组织语言和孙世恒交流，还必须是在双方都明白的情况下交流。

冥思苦想了半天，路祎才说道：“小孙啊，其实你就是太较真了，作为职业选手呢，一些细节上的操作都是靠自己常年来累计的经验和强大的反应能力组合在一起才做到的，在职业圈内高学历的人并不多，对于每个不同的对手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应对方式，我们这些没文化的统称为个人下限，在看到某个选手的同时就会清楚对方至少能做到什么地步，能有哪些可行的操作，这些东西在交手几次之后便会有个大概的判断，用数据来表示的话就会过于复杂化。”

“而有了下限自然也有上限，个人上限虽说是没有封顶的，但是一般也不会高于平时操作太多，上限是选手个人风格，经验，操作，意识，状态的结合体，是决定选手个人高度的最直观的表现，这也是为什么联盟内部有一线二线神级选手之分。每个选手总是会时不时爆发出高于自己当前水平的操作，但是其中具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因此也没办法用数据来支撑形成可靠的信息。你现在所问的问题与你之前那篇攻略犯下了同样的错误，那就是数据并不能准确的表达一切，就算是你以很强的概率计算能力来统计也不行，如果只看数据的话，那么在联盟内呼风唤雨的不是什么职业选手而是数据分析师了，电竞的魅力就在于你不知道奇迹何时会发生，但是所有人都相信奇迹一定会发生，这是我们的追求也是我们的梦想。”

路祎说完吐出了一口气，说了那么长一段话他自己都有点迷糊了，不过总算是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想法，对于孙世恒这种太较真的做法他是不认同的，于是把自己的一些见解说了出来。

“哦……这样么……”孙世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再继续提问，转身就示意舒余杰接着来，两人多练练手，对于孙世恒来说就是理解pk最快的途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