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回技人不承认安西军激退是归义军调停的功劳。曹示怀”二免不悦,仆拔辨颜察色,也不为已甚,说道:“不过安西军会这么快退走,这里头曹二公子也是有功劳的,这个我们同罗将军心里清楚得很,日后伽大汗大军开到后,我们一定也会向大汗禀奏,请大汗论功行赏的。
曹元深一凛,道:“伽大汗要来?”
仆拔道:“自然是要来的。安西军无故侵犯龟兹,又将战火烧到了我们焉者境内,我们伽大汗怎么可能善罢甘休?现在大汗人已到达高昌,没多久便会赶来,焉者的战局不会再有悬念,当我回讫十余万铁骑席卷西来的时候,问西域谁能抵挡?到时候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曾帮我们的大汗会有赏赐,但如果与我们回讫为敌的,大汗必定会责罚!曹二公子,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时候想必你心中定有选择了。”
阎一山心道:“伽要是尽起倾国之兵前来,那可确实招惹不得,这事可得小心,以免祸及沙州。”向曹元深使了个眼色。
曹元深却不愿示弱,说道:“仆拔将军的话,我可不大明白。”
仆拔哈哈一笑,说:“这还不简单?咱们两家本来就有婚姻之亲,那安西军虽然托名大唐,实际上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蛮子,他们一路乱咬乱杀,干的尽是破坏西域稳定的事情,我看还是趁此机会,咱们两家联手将他们赶回疏勒去,还西域一个安定吧。”
曹元深道:“仆拔将军是想要我们和回绕一起对付安西么?虽然我们沙州与高昌之间有婚姻之亲,但我们归义军与安西军同为大唐藩属,最近又刚刚订立了盟约,两家对我们来说一个是亲戚,一个是朋友,正因此故,家父才派我前来调停,希望能够化干戈为玉帛。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伽大汗虽然英雄,但安西军张大都护也是一位豪杰,双方要是真斗了起来,不管最后谁胜谁负受苦的总是百姓。听说伽大汗如今已经皈依了佛门,念在我佛慈悲,不如双方便就此罢手吧。”
仆拔接着他的话道:“可是安西军已经侵入到了我们焉者境内,虽然退出了铁门关,但焉者仍然有将近一半的领土被他们占着,请问二公子,如果瓜州有一半地方被人占着时,曹令公愿不愿意在敌人未撤出之前就与敌人化干戈为玉帛?”
曹元深道:“若是我们能劝得张大都护撤出焉者境内呢?”
仆拔道:“如果安西军能够撤出焉者,那么同罗将军可以做主,向
伽可汗上奏,与安西军既往不咎,让再家言归于好。”
若是安西与高昌能够就此停战,那却是正合归义军的均势策略,也正中曹元深的心意,可他尚未接话,那边洛甫已经听得大急,叫道:“等等!仆拔将军,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安西军现在可是还占定了龟兹,如今只提让安西军撤出焉者,那我们龟兹的事情,同罗将军就不管了么?”
仆拔眉头一皱,心想你这会来凑什么热闹?冷冷道:“洛甫相爷,龟兹的事情,还是请骨咄可汗到我们伽大汗面前再自己分说吧,同罗将军只是焉者方面守将,龟兹的事情太大,我们同罗将军可没权管到那里去。”
洛甫又问卢明德:“卢尊使。你怎么说?这事你也没权管么?”
卢明德默然无语,洛甫顿足大怒道:“你!你们,”心知道这些人是摆明了要牺牲龟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仆拔不再管他,却来与曹元深道:“若二公子同意我刚才的话,那么待会张迈来时,我们就按照这个意思和他谈吧。”
阎一山心想:“同罗只是一方守将,未必能够代替伽大汗承诺。可将来就算高昌那边撕毁约定,取得了再者之后还继续向龟兹用兵,那也不关我们的事。安西军和高昌回讫在龟兹斗个你死我活,却对我们沙州有利。”便向曹元深使了个眼色。
曹元深却想:“张大都护已经连续两次容让我们,如果再在我们的调停下撤出焉者全境,这个情面可就给得大了,日后我们却得负起相当的责任。却如何确保回讫人守约呢?”
正思虑间,有瞻望将士叫道:“安西军来了!”
众人一起向西面眺望,只见西面出现了数百人,都未骑马,竟是撒腿奔了过来,曹元深心中一奇,暗想:“张大都护居然带步兵来赴会?”
等那数百人奔得近了,众人才看清楚那数百人男女老幼都有并非安西唐军,在他们后面,才有四队骑兵列阵开近,赶着那数百人而来。
那数百男女逃到铁门关附近时,洛甫带来的人忽然有个大叫:“妈妈!”跟着又有人大叫:“哥哥!”
洛甫定眼一看,在人群中也现了自己的妻儿,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悲戚,骨咄的家人也在里头。
赶着这数百人来的队正在马上大声道:“张大都护下令释放龟兹一战之俘虏,以示诚意。这些人是第一批。”
卢明德道:“原来如此。”
仆拔怕这些俘虏乱了自家的阵型,大叫:“将这些人赶到一边去,将这些人赶到一边去!”
洛甫叫道:“你们不得无礼,这些人中有我们可汗的王后,你们不得无礼!”
仆拔却道:“别说是王后,就是王太后,也不能误了大事。”仍然命人将他们赶到一边去。
洛甫心中忧闷,忙派人去安抚逃回来的王后和妻儿。
曹元深叫道:“张大都护还没来么?”
那队正道:“谁说未来?这不是来了么?”
曹元深再次西望,果见西面草原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二十队骑兵,二十队骑兵个个身披新制战袍,人人头戴轻便铁盔,居中更有数百骑胸前圆护打磨得极光,这时尚未到中午,阳光仍然是从正天中微向西射,这二十队骑兵从西面驰来,铠甲在日光照耀下闪闪亮,闪得铁门关上的睹望手眼睛一刺。
这正是张迈麾下的龙骡铁铠府,虽只有千余人,但全部骑着第二代汗血宝马,缓缓驰近,如虎逼来,曹元深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唐军的阵势,只看得有些目眩,暗想:“看他们的铠甲只是以精甲护住了要害,还不是全身重甲,论装备我归义军还有胜过他们的,可为什么我们的铁甲骑兵却没有这样的威势?”
骑兵中间高举两面大旗,一面为“唐”字,一面为“张”字,在秋风之中猎猎作响。
仆拔看见了这支部队心中不由得一馁,当初石拔就是带着这支军队突至焉者城下,几次野叭…二焉者守军仓无坏手!力,泣次仆拔虽然卑了五千多知“叭附近,但见是这支部队来心里就没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