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阵!”
张廷璧笑靥如花,两只眼睛中却全无笑意。
“斗阵?”
“正是,斗阵!符宗、剑派,各出一人为代表,一人布下阵法,人数不限,法宝不限,另一人攻打,亦不限人数,不限法宝。以一个小时为限,一小时内破阵,布阵者输,破不了阵,布阵者赢。易师兄,你觉得我这个法子,能不能比试出大局观和指挥能力呢?”张廷璧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唔……”
易天赐沉吟不答,那鲁剑飞又ha话道:“那布阵人数不限,是否只能在符宗或剑派弟子中找呢?”
“不限,就是没有限制了。你们有本事,当然可以在符宗弟子里找,我们也可以在剑派弟子里找,乃至各位隐世门派的师兄师弟都可以参加,只要布阵之人和破阵之人,有足够的威信,愿意找谁找谁,甚至现在人不在这里的,也可以找来参加比试,唯一的条件,就是只能是道门的年轻弟子,你若是把师门长辈请来,我们就不敢比了。”
“那、那自然不会,自然不会。”鲁剑飞讪讪道。
“办法倒是好办法,只不过实行起来,还有诸多不便……”易天赐缓缓道。
“易师兄,你莫不是对斗阵没什么信心?你实力高强,大家有目共睹,不过这斗阵嘛,的确是需要很强的统御能力,易师兄你……”
“笑话!我怎会没有信心。”易天赐双目一凝,神光暴射,“你尽管划下道来吧。”
“好,师兄快人快语,小妹佩服。不过布阵选人都需要时间,就放在三十日之后吧,地点嘛,我看这里也不够宽敞,到时要是谁一个收手不及,毁了这片洞天,也是可惜。不如在东海之外三百里,有一座银砂岛,地势开阔,就在那里比吧。”
“好,就依你。不过我有个问题,要是两座阵都没有破或是都破了,又怎么算?”
张廷璧正待答话,张廷圭ha口道:“那样的话,我与你再一决胜负,胜者即为最终赢家。”
“正是如此。符宗这边,就是我哥哥出场了,剑派那边,刚才林浩然师兄已经放弃竞争,是否就是易师兄你代表呢?”
易天赐转过头去,看了看林浩然。
林浩然却不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张廷璧,半晌才道:“张师妹,好算计。就按你说的办吧。”
张廷璧一笑,笑容之间却有一丝不太自然。
一场大聚会,却以如此方式落下了帷幕,又留下了三十日后,一场更大、更热闹的比试。这边峨眉派自然安排了住宿,反正峨眉旗下产业遍布各地,不乏高级酒店会所,也不在话下,不过除了与峨眉交好的青城弟子,和少数与世无争的隐世门派之外,别的门派也不会去住,各自就近寻找落脚之处,只等三十日后这场大战。
张廷璧提出斗阵,陆平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包括许君菱、钟黎也都莫名其妙,还是回到了南都,葛布衣人老成精,看出了其中的奥妙。
“斗阵?好,好算计,张廷璧真不简单哪。”
“这怎么说?”
“斗阵,不比个人相斗,要整合人、法宝、阵图的威力,而且阵法最为复杂,千变万化,因时而变,因地而变,因敌而变,最考验阵主的大局观,这是其一;其二,人选不限,随你符宗剑派隐世门派都行,这又考验了阵主的人缘、威信。这种比试法,完全契合张廷璧自己提出的两点要求。不过这都不是最主要的。”
葛布衣点了点头,道:“当时的情况,张廷圭的金犼符被破,处于极其不利的境地,我猜他必然还有后招,不过这后招不能轻出,况且他有后招,易天赐也不会没有。易天赐的姑奶奶可是四大世家之一、易氏家族的家主,家世不次于张廷圭的。”
“这种情况下,张廷圭想翻盘已是极其困难,要继续打下去,胜机寥寥,不打,又不能认输,此时谁都不能开口,唯有张廷璧是个女孩儿,她来开口,易天赐绝不会为难她。”
“她选择斗阵,也是大有讲究的。要知道阵法最讲究积累,不是千年大派,在阵法上很难有什么优势,这跟剑术不同。峨眉兴盛于三百年前,无非是出了几拨惊才绝艳的高人,炼出了几件旷世难遇的法宝,可是阵法一道,太复杂了,没有十几代人的努力钻研,根本不可能出什么成果。如今的修行界,论阵法,昆仑派当之无愧是第一,其次就得数天师府和武当派并驾齐驱,峨眉派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一个‘两仪微尘阵’而已。昆仑派林浩然公开退出竞争,武当派屈少池和林浩然相交莫逆,素来跟易天赐不对盘,自然不会去帮易天赐的忙,所以剑派在阵法上实力最强的两家都已经退出,张廷璧抓住这一点机会,以己之长,击敌之短,提出斗阵的主意。天师府事先不可能想到林浩然会退出,所以这一招应该是张廷璧临时想到的,反应之外,算计之深,令人惊讶,偏偏又抓住易天赐心高气傲、话说得太满的机会,敲砖钉脚,死死咬住,实在高明。”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