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野瞧着她那副求知欲满满的模样，心中自然也是愉悦的。

原来这笨女人也是对自己感兴趣的，会打听他了。

“她很迷糊，是个每次出门都能忘记钥匙的人；明明知道会下雨，却转头又把衣服晾出去；为了偷懒，诓我帮她扎头发；厨艺一般还爱瞎折腾，还跟你似的，特别喜欢菌菇一类。这么缺根筋的麻烦人物，我和我小姨能活下来，兴许全靠彼此的自强不息吧。”言至此处，空桐悦可是从他的神情里看到了许多的无奈，只是凡事都有两面性，透过现象自然也能看到本质。

“可我想，也是这样一个迷糊的人，才是对你最真切的吧。她无条件的对你好，了解你的所有喜好，能安抚你的不安。也许她的法子并不高明，却也是想让你能过得更好些。她兴许不是最聪明的，却是善良的。”否则千年冰山也不会将这些零碎小事记忆犹新至今日了。

说句难听的，千年冰山这货啊，自负又傲娇，他不感兴趣的，记性奇差。试问六七岁时虽说有了判断力，可终究也是小孩儿啊，就算有深刻，却也不至于连细节都牢牢铭记。这么想来，应是对他极其重要的，就算岁月蹉跎也要深刻记住，刻在骨子里。

而空桐悦却也能理解，毕竟某种程度来说她也是如此。况且，她知千年冰山好面子，有些话不会开口，索性着她也就做一回知心姐姐，替他说出心里话吧。

虽说这屋里也只有他二人。

9

这番话，是切切实实说到了坚野的心坎儿里去。即便夏星晨再如何，却也是他的母亲，她的好是无法磨灭的，而她，亦是坚野真所珍视的人之一。

他挪目瞧向坐在自己床沿的那个女子，眸子里比往日更多了些许神采，那是欣慰的目光。

生着病却也不妨碍他。

“她若还在，以她的脾性，听着你这番话，定能高兴的一晚上睡不着。”坚野这话也是不夸张的，夏星晨确实是一个这么单纯的人，连他这个亲儿子有时候都觉得这个亲妈所作所为实在是啼笑皆非。

“不只是她吧”月儿倒是忽然看懂了几分，“你的母亲被夸，其实你也挺自豪的，不是么？”他的眼神，空桐悦还是能稍微读懂些的，也能看见他眼底里的愉悦。

说完拿下他额上的毛巾，放到盆里，凉水浸泡。

坚野撑着床面坐起来，伸出手臂勾住空桐悦的腰，从背后抱住她，下巴靠在她肩上。

这动作亲昵得很。

“看样子我的冒失助教一直都在悄悄观察我啊否则怎会这么了解我，嗯？”他低声言道，最后带着感冒鼻音的一声，属实是撩拨勾人。

空桐悦却是极其不解风情的推开他的头，有些逃避他的目光。却没有扒开他勾住自己腰的胳膊。

“你几时给过我了解你的机会，从来都只有你占我便宜的份儿。我只不过是从自己的角度，以人情世故来理解罢了。”

“我可以告诉你。”

“什么？”空桐悦搓着毛巾。

“我的全部。”

神情一滞，月儿扭头，正对上他的目光。颇有一眼万年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