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那小侄子聪明，却从不懂得人情世故，还得麻烦你代我教教他，毕竟我也不希望他真的变成个木脑袋的冰块。”

“他不需要我教。”空桐悦这话也是带着点情绪，不知可是白日的事情还在心底作祟。

夏星霜活了多年，看的事情多了，有的时候一个语调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自然也能明白，是她那情商极低的小侄子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

“我家中的老人曾经说过一句话，每个人这辈子都会遇到很多挫折。所以每个人自己选择的路，不论再艰难都要大跨步的走下去。而有的矛盾和这些艰难比起来，都算不上什么。”

夏星霜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说，也许是忽然间看明白了什么事情。

空桐悦:“但有的人天生就没得选择，甚至生死的权利都被别人掌握，这样的人生算什么人生。”被迫选择的路，却还要走下去，这样的路还有意思嘛？

“哦？这么幽怨?我还以为你是个阳光大气的人呢。还以为你会随波逐流。”看来是她看岔了，本来还以为她是个乐天派，没想到是个伪装派。

“随波逐流是最轻松的方法，也是最容易忽略自我的做法。”说到自我空桐悦也觉得有点陌生。

真正的她……是什么样子的?

她已经忘了。

“自我——是看你如何定义了，因为现在的你，也是由‘自我’做出的决断，才变成这样的，不是么？”就像事物一样，返璞归真最后发现，一切还是源自于本身。

夏星霜现在所扮演的类似于一位学者，尽自己所能，将空桐悦与坚野真之间的问题梳理清楚，不过她也并非万能，当事人想法，往往决定了一切。

“也对。”所以空桐悦才更加郁闷，她在镜苑形容那个女老板所谓作茧自缚，同时不也是在说她自己么。

然后开了第三罐酒。

夏星霜瞅了眼这小姑娘，只觉得她的状态，很像当年的某个人，不免陷入思虑。

“……我姐姐在世时，曾经有个朋友，她的状态和你很像，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就自怨自艾，垂头丧气的迷失自我。”

“那她的结果呢。”

“死了。被她自己害死了。”在今夜夏星霜与空桐悦的交谈之中，唯有这句话，是完全不带任何情绪和感情。

听到这句，月儿又笑了，不由得打趣来了句。

“搞不好哪天我疯了，也会像那个女的一样把自己给害死哦！”

但这并不好笑。

夏星霜:“我的前半生也是如此，随波逐流，认为一切自有定数，后来我才发现，并非一切都已注定，也可以人为控制。所以我现在才会改变。暂时的处于劣势并不要紧，未能立刻掌握先机也不必懊恼，可定要抓住机遇，讲究后发制人。我命由我，而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