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韩轩已经躺在了酒店的大床上，被一床白花花的床单包裹着，浑身就剩下一个短裤。

散发着难闻恶臭的污渍黏满全身，整个人像是刚从化污池爬起来一样，臭不可闻。

韩轩直奔卫生间，狠狠地搓洗，直到皮肤泛红才嗅不到那股子臭味了，围着睡袍走入了客厅，便宜师兄和陈半仙早已被他的动静闹醒了，正睡眼朦胧的坐在大厅沙发上默默的抽着烟。

到了这一步，事情已经瞒不下去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不等陈半仙开口，韩轩就将事情的始末全盘脱出，从在华鼎大厦13楼遇到小男孩到负二层的一顿饭和那夫妻两个的表现，以及自己当时迷迷糊糊的状态和应对。

陈半仙又特地问了几个细节，末了，没有先做评论，只是默默地抽着烟，看着韩轩一言不发。

被两人看的全身不自在，特别是方强那带着羡慕的目光下，韩轩心中也有不少疑问，率先开口了。

“师傅，您老别不说话啊，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您老给个准话，不管是好是孬直接说，我承受得住。”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不管是人是鬼还是妖，莫不如此。”陈半仙叹息一声，手指摩擦着铜牌，轻轻抛给了韩轩，“既然是当父母的一片苦心，就暂且放小鬼头一马，毕竟人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给了你这娃子许多恩惠，日后好好待他。”

“嗯哼？”

“我让你嗯哼，让你油嘴滑舌，”陈半仙将烟枪竖起，一下下的将韩轩抽打的左右躲避，气愤的说道，“要不是出了这茬事，你还想一直瞒着为师是吧？你这娃子咋就搞不清楚状况呢？走场时，任何选择都关乎性命存亡的，能随便隐瞒？”

“师傅，我不是故意隐瞒的……”韩轩焦急的想要辩解，却没机会。

这一次陈半仙出手可不像以前一般是玩笑性质的随意挥打，此时烟枪上的力道相当大，是用了狠力的，足以见其心中的愤怒。

“不是什么？啊？第一次走场，就敢贸贸然答应妖邪的请求，你这娃子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还想搭上你师傅和师兄这两条命是吧？我叫你能！叫你能！老话说满瓶子不浪半瓶子浪，你这娃子半瓶子都没有就开始浪，是想玩死自己？还不如让老头子直接抽死算了，免得心烦。”

韩轩被抽的生疼，却也明白这次是自己行事冒失了，只能伸着双臂护住脑袋，整个人缩成一团勾着腰坐在沙发上。

方强紧紧的抱住陈半仙，转弯道，“别打了，师傅。师弟知道错了，你看他胳膊上都是血痕，够了够了。”

“知错了？”陈半仙又不解气抽了几下，这才在方强的安抚下重新做了下去，“要不是人家没有坏心，你这娃子还能好好坐在这儿？要不是……我抽死你个冒失鬼，也省心点。”

“知错了，知错了。”韩轩慌不迭的点头认错。

看陈半仙似乎有点消气了，韩轩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抓起放在茶几上的烟丝包，狗腿的给陈半仙的烟枪塞满，又给他点上火，赔笑着说道，“来，师傅您老人家消消气，休息一下，抽两口烟再打。”

“油嘴滑舌的，懒得再教训你这混蛋娃子。”陈半仙没有推辞，借着火点着烟枪，教训道，“以后多长点心！”

“是是是，我记得了。”韩轩笑嘻嘻的给自己也点了烟，顺手给方强也点上，又想起方才身上的污渍，小声的问道，“师傅您给说说，我刚才身上的……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咋琢磨跟一些书上说的情况有点像呢？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