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下江南,却不能偷偷摸摸的去,要去得光明正大,气势浩然,好叫那群盐商不敢有动作才是。
因此需要几日的筹备时间。
谢扶风洋洋洒洒说了一下午,又是哄又是劝,好容易才叫福安接受再等几日,她瞪着他,“你可是从不骗人的。”
“是。”
谢扶风笑道,“微臣决不食言。”
“那你这几日,到底是几日?”
福安以己度人,她时常以这样的话跟人打马虎眼,便害怕谢扶风也这样哄她,两日也是几日,三十日也是几日,这期间差别可大了去了。
“你说清楚些!”
谢扶风哪里敢下这个保证,但见福安一副得不到准话不跟罢休的模样,他只好说道:“是三日还是七日,这便要看公主的本事了。”
这话叫福安新奇万分,还从未有人觉得她有什么本事,“要我做什么,你快说。”
谢扶风又留了半个时辰,他的话总结起来便是:叫福安去拿永安帝撒气,叫他没心思上朝。
这还不简单!
福安骄傲地想道:别的她兴许做不来,但撒娇闹脾气,她最在行了!
“真的全看我了?”
谢扶风点头,“此事系于公主一身。”
少女闻言,将眼睛瞪得圆滚滚的,乌亮的眸中满是矜傲,“哼,那便叫你好好瞧瞧本宫的本事。”
说罢,福安摆手道,“你且回去吧。”
这还是头次得她相送,可见福安真是唯利是图,有用之时好言好语,无用之时就如从前那般冷脸刁难。
谢扶风又好气又好笑,拱手道:“微臣告退。”
待谢扶风走了,福安又叫人将收拾好的行礼通通归整回太极殿,但宫人们忙得满头是汗,福安又想起那日谢扶风弹琴久了,说自己好几日不能再用手的模样。
“不用你们收拾了!”
她喝了口茶,“叫外头等着的那个进来。”
原是永安帝听见了宫门的动静,想着叫人去哄哄福安,可惜福安之前与谢扶风‘密谈’,没空见小华子,这时才放他进来。
“说罢。”
她坐在罗汉床上琢磨着怎么将永安帝气得不去上朝,“什么事。”
小华子翘起兰花指,眉飞色舞地说道,“陛下特赐奴才宝库钥匙,说是今儿个,公主您就撒了欢地挑”
若是放在谢扶风来之前,就是小华子的语气再荡漾,福安也一定会叫他滚出去。
她可不是一些金银宝物就能打动的人,但现下,福安灵机一动。
永安帝最是疼惜自己的宝库,若是她将他的宝库搬空,他不气也难!
这正是她打瞌睡有人前来送枕头,福安感觉这是她近日来最舒畅的一日,跳到地上朝小华子扬了扬下巴,“走。”
这宝库离太极殿有段路程,小华子瞧着福安心情甚好的模样,笑眯眯地说道,“奴才瞧着公主今日气色好。”
她气色哪里好!
福安并不接腔,“少拍马屁!”
见她这样,小华子便愈发肯定她心情好,想起吕一然的嘱托,他壮着胆子说道,“陛下很是心疼公主呢,连午膳都用得少了。”
“少来这一套!”福安已经下定决心要狠狠气永安帝一回,而且她还记恨着她上次自个饿着肚子,父皇却用起晚膳的事,她踹了小华子一脚,“闭上你的嘴!”
“是是是。”
小华子装模作样地打了自己的嘴巴几下,“奴才嘴笨,不会讨公主欢心,只是奴才瞧着……”
福安瞪了他一眼,心想父皇生气的时候还有的是呢,“闭嘴!”
小华子顿时做出低头鹌鹑状,他面容清秀,到有几分惹人怜爱的意味。
福安如今看男人觉得恶心,瞧半男不女的太监却感觉眉清目秀,割了那根东西,没了男人身上那些臭气,倒是讨喜得多。
“你过几日便跟我下江南去。”
父皇下江南的时候吕一然可是全程跟随的,她可不能落下牌面。
小华子轻轻“啊”了一声,满脸困惑,却不敢多问,反正到时只管听师父的话就是了。
到了宝库,福安大手一挥,“从这到这儿,通通给本公主搬走!”
我的天老爷!
小华子将将整理好钥匙,回来就听见福安的这句话,惊得面色惨白,他强颜欢笑地问道,“公主……您这是要搬去哪啊?”
福安也没想好,“总之先给本宫搬走!”
“你瞧这些宝贝好好地躺在这儿。”小华子挤眉弄眼的,“公主就让它们安生些吧,左不过是些物件,放哪儿不是放呢,何苦劳公主操劳一趟,为了这些物件,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