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台上的男子朝阿莲娜看过来,甚至还朝阿莲娜笑了笑,阿莲娜顿时更加兴奋,手上不由加重力道,抓得福安的手腕都有些泛疼。
那傅槿恒笑得舒朗,在福安看来确实一派阴险狡诈,她扯着阿莲娜走出军营,见后者一脸恋恋不舍的模样,气得鼓起了脸。
“你不能嫁给他。”
纵使再如何,福安也是绝对无法把一个女子往火坑里推的,她说道:“这个人是出了名的阴险小人,他诡计多端,专踩着女子上位,你若是嫁了他,你父皇就要危险了。”
阿莲娜将信将疑,“真的?”
“那是自然!”福安轻哼一声,“总之你听我的就是了,我大周好男儿这么多,明日我再带你去禁卫军那儿瞧瞧,还有几个将军也生得不错,且都是秉性正直之人。”
“那要比刚刚那个更加勇猛才行!”阿莲娜想起傅槿恒浓厚的眉毛,笑着叽里呱啦说了一些什么。
福安听不懂,于是便看向一旁的翻译,翻译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道:“那、那个男人眉毛这么浓,那里的本钱也一定很大。”
什么东西?
福安过了好一会,才琢磨出来阿莲娜在说哪里。
福安母亲早逝,身旁也从无什么交好的闺中密友,哪里和人谈论过这般话题,她惊得羞红了脸,将阿莲娜推开,“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你竟敢,竟敢说这种话!”
要是被旁人听见,她本就已经在扫地的名声又要更下一层楼了!
阿莲娜却无所谓,“你们大周人莫非不做这种事?难道全都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吗?”
“……”福安捂了捂脸,“明日我再来找你!”
说罢,她就带着侍女回到了宫里,永安帝好几天没见到福安了,此刻早早等在了太极殿,福安远远看见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他,轻哼一声,直接扭头进了寝殿。
永安帝被扫了面子,心里也有些不快,等了许久没等到福安出来,还是冷着脸走进了福安的寝殿。
福安正在逗猫,见他来了,竟是不理不睬,连礼都不行了。
“你又闹什么。”
永安帝在她对侧坐下,跟着也去逗猫,父女二人都不是很得动物喜爱,那猫儿瞥了他一眼,又回头一心啃着福安手中的小鱼干,对他并不理睬,那模样像极了方才的福安。
永安帝有些失笑,“小性子跟你主子还挺像。”
“行了,快别跟朕怄气了。”永安帝说道:“平日里不见你对这些姐妹多关心,怎得如今还为了十三跟朕闹起脾气来?”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自己这些年满腔父爱都给了她,莫非在福安心中,他这个父皇还不如一个没见过几次的公主不成?
“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苦心!”
从福安嘴里说出这两个字,叫人觉得有些滑稽,永安帝轻笑一声,竟显得有几分温柔,“那你跟朕说说你的苦心。”
“若不是我,十三妹妹也不会被那群文官推出去和亲!”
福安将小鱼干交给暖玉,让她喂猫,拿着手帕擦手,“那个阿苏勒生得这么野蛮,肯定也不会疼爱十三妹妹,况且若是他不幸死了,十三妹妹竟是要被他的兄弟儿子继承,我还从未听过这般吓人的规矩!”
她瞪着永安帝,“十三妹妹也是父皇的女儿,父皇竟也舍得!”
这些在永安帝看来都是小事,但看着福安恼怒的样子,他妥协道:“那些朝臣逼着朕嫁女儿,朕也没有办法,总归你不用吃这般苦,若是你真这么喜爱十三,朕明日就将和亲的人选换了,换成从前忤逆的十五,行不行?”
福安气得将手帕扔到地上,“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那你有什么好法子?”
永安帝耐心亦是即将用尽,他沉声道,“你那日在宫宴上非要朕给你出头,朕也替你出头了,现下惹出乱子来,还不是要朕替你收拾?”
“我已经想到一个法子了!”
福安觉得父皇真真是愚蠢至极,但她必须得顾全大局,于是她忍着气,说道:“那个阿莲娜愿意嫁到大周来,左不过是和亲,我带她挑一个好夫婿,也可以堵住那群多管闲事的文官的嘴了。”
永安帝想了想,这法子还真的可以,“明日上朝,朕跟内阁商量商量。”
福安于是又高兴起来,她觉得父皇还是有救的,永安帝看着喜笑颜开的爱女,也觉得心情舒畅,又一次锦上添花,“那谢扶风如何?”
什么如何?
福安古怪地看着他,“父皇,你叫他来到底做什么的。”
永安帝看了吕一然一眼,后者笑着摇摇头,于是他便说道,“你跟着他好好学,若是学得不好,朕到时候罚你。”
“你想怎么罚我!”
永安帝越是这般说,福安便不答应,她讨厌男人,更是讨厌这个世人眼中天下第一好的男人,昨日见了傅槿恒,又将她对男人的恨意勾了出来,因此,今天的福安比往日更加难以伺候。
“我要听琴谱上最难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