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不是。”

“我就说嘛。”李嘉明松了一口气，笑着道。

“再加上一台榨油机就可以了。”

“呃……”

还清了钱，邱小东接过李嘉明递给自己的欠条，很是感慨，无债果然是一身轻。

“李科长，我听门口的老大爷说，你们厂的端午福利还没定下来是吗？”邱小东还了钱，没有着急走，而是端着李嘉明为他泡的茶，问道。

“嗯，不过也快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李嘉明随口回道，随后一愣，问道：“你怎么关心这个了？”

“我听老大爷说，你们厂往年的端午福利就是肉、蛋、大米和油是吗？”

“啊。”李嘉明狐疑地看了一眼邱小东，应道。

“大米和油你们厂自己有，不知道肉和蛋，你们从哪里买？”邱小东继续问道。

“这个我就不是很了解了，这是后勤管的，应该是到屠宰场买猪肉，到洪都供销社买鸡蛋吧？”

“那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帮我们引见一下管这事的人？”邱小东极为诚恳地道。

“这个……你先说说你想干嘛？”李嘉明往后一靠，道、

“嗨，这不是快过端午节了嘛，家里没钱买东西，想着给你们厂子做一笔生意，挣点钱，好让自己一家过个安稳节。”邱小东装可怜道。

“做什么生意？”李嘉明重新端坐着，道。

李嘉明当然不信邱小东的鬼话，能够一个月就挣到三千块钱的家庭，还说没什么钱，鬼都不信！

“我刚刚问了老大爷，现在市区的猪肉价格是一块三一斤对吧，鸡蛋的价格是八角七分一斤，这还都是有票的情况下，才能以这个价格买得到，现在大家都过节，需要的猪肉和蛋肯定不少，到时就算有票，也不见得能够以这个价格买得到东西了。而我们可以提供你们厂子所需的猪肉和鸡蛋，还不要票。”

“我们厂子几百号人，你知道要多少东西吗？你家有这么多东西？”李嘉明道。

“我家没有，我们村有啊！”邱小东不愿多说，只是提了一句。

“哦。”李嘉明看了看邱小东，见他不是开玩笑，道：“好吧，我就帮你们一次。”

李嘉明带着邱小东和罗田走到另一间办公室，对着里面的人，问道：“高大姐呢？”

“开会去了，领导们在研究端午节厂子里发什么呢？”一个大妈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道。

“能研究个什么，还不是老四样。”另一个人哼了一声，懒声懒气道。

“虽说是这个，但是总要研究每人拿多少吧，以前还一个人十斤猪肉、十斤鸡蛋，一袋大米，十斤油，去年才八斤猪肉了，鸡蛋也变成了五斤，不知道今年发多少。”角落里一个大妈端着茶杯，不满道。

……

“哦，高大姐去多久了？”李嘉明等她们声音小了，问道。

“半个小时了。”

李嘉明出了办公室，对着邱小东道：“管后勤的高大姐开会去了，估计没有一两个小时这会是不会结束的，你们是在这等，还是过一两个小时再来？”

“我们过一两个小时再来吧，谢谢您啊，李科长。”邱小东想了想，道。

“不用谢。”

……

出了洪都米厂，罗田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哪里有工厂，我们就去哪里！走，那边有一家家具厂。”邱小东指着一块木牌子，道。

“大爷您好。”走到家具厂门口，邱小东满脸堆笑道。

“你是？”隔着大铁门，老大爷迟疑地问道。

邱小东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根，恭敬地递给老大爷，道：“我是建昌县樵乐乡农业开发公司的推销员小邱，这是小罗，我们这次来咱们家具厂是来问问咱厂有没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得上忙的。”

罗田偷眼看着邱小东满脸真诚地胡扯，感觉心惊胆战，这要是被人家给窥破了，不知道自己和表弟会不会被公安抓住，要不要坐牢，这样一想，罗田心中更怕了，赶紧低下头盯着脚趾，不敢东张西望。

“推销员？推销什么？”老大爷迟疑了一下，还是禁不住烟的诱惑，接过了邱小东的烟。

邱小东心中一喜，赶紧划着火柴，给老大爷点上烟，一边道：“我们既然是农业开发公司，当然是推销我们农民有的东西啊，这不是快端午了，我们问问咱厂子定下发什么东西了没？像猪肉、鸡蛋、鸡、鸭、鸭蛋、鱼、油、大米，你们要什么，我们就提供什么！”

“哦。”老大爷吸了一口烟，才道：“原来是这个，怎么你们公司就派你们这俩小年轻来推销？”

“哎，没办法，我们小年轻还做不了什么重活，只能派我们来这里跑跑腿，做做推销的工作，那些大人在杀猪呢，昨天，那拖拉机修理厂给我们下了三千斤的猪肉，大家忙翻了。”邱小东继续胡扯道。

“哦，这样吧，我先带你们去找我们厂的季主任，让他给你们谈。”老大爷吸完了一支烟，才开大大铁门，让邱小东进入家具厂。

“那太谢谢您了。”邱小东一边赶紧道谢，一边又拿出一支烟，递给老大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