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的生态，师贤徒孝历来都是主流；而灵门魔道的生态，却是残暴血腥。

以牧阳为例。

这家伙本来就是一个放羊的穷苦人，能得冥厉魔大能看上，收为弟子；仅此一点，就足够令牧阳对那位大能感恩戴德，舍身效命了。

牧阳也确实是这样做了。

但自从那位大能没了，牧阳在冥厉魔宗的地位直接跌到了谷底！

牧阳修成三昧真火，被天下灵门魔道中人尊称为千年一魔；但有人问过他，他为什么会选修三昧真火吗？

没有！

但实际上，牧阳选修三昧真火，是被冥厉魔宗的上位者逼迫的！

选修三昧真火没有让牧阳死去，反还真让他给修成了，这脸打的可真够痛的！

然后，就有了牧阳神智不清，从冥厉魔宗一路杀到归元道宗，直到把归元道宗的那几名真传给杀没了；冥厉魔宗的上位者才跑出来施恩牧阳，把牧阳救下来的同时，顺手的就把牧阳的一切待遇、地位都给抹了去。

这就让牧阳在冥厉魔宗里，成了一个彻底多余的闲人。

不过，也得亏了是这样。

不然，要是顾思年等人从一开始，就与牧阳对恃上，顾思年等人怕是至今都仍还被摁在离天宗山门里！

就算凌玄出奇谋，绕路去了东离海，也一样上不了岸！

试想一下，牧阳已经是没有了任何地位与待遇的魔崽子，在收留他的那位大能死后，还能在冥厉魔宗那个残暴血腥之地活下来，而且一活就是三百多年，他的手段能差到哪去？

“……实不相瞒，道友，老朽在三百多年前就已经看透了，三百多年，也受够了。

灵门魔道没有仁义道德，灵门大能魔道巨擎有一个算一个，无一不是自私自利；宗门利益灵门利益，哪有己身利益诱人？

明德如非是灵门中人，道友此去，老朽敢以项上魁首担保，此去十死无生；可惜了，明德身在灵门，许多事便由不得他了。”

坐在牧阳对面的道真，端着茶，细细嚼着牧阳的这些话，并没有开口。

“道友，魔道之人没有仁义道德；老朽如今能坐在道友面前，便是明证。

当心明德。

老朽以心眼观此人，只能隐隐看到其人身上有一道紫气护体；老朽想来，此护体紫气非是至宝，便是神通。”

“贫道从不怀疑明德的本事，也从不高估己身之能耐；前辈，您来贫道这，莫不是只要与贫道说这些的吗？”

论道大会已经结束好些天了，各宗派的人也已经都回去了。道真按照约定，把牧阳的身份言敲定落实了；作为元宝儿的护道人，牧阳也顺利拿到了剑宗开具的凭证。

但这事却闹出了许些风浪。

牧阳的年岁已经五百出头了；比之剑仙子与元守的年岁，却是还要大了三甲子。

道真招降牧阳，宗内的宿老那里对此起了很大的反应。

元婴境的寿命为八百载，这就意味着宗内那些宿老有许多都是与牧阳同辈的。

这些宿老中就有人骂道真，说道真这个人不堪教化，不分长幼不敬尊长，狼子野心；就该把道真绑了，扔到苦水崖里自生自灭。

外头骂声正盛，牧阳不知为何，跑到了道真的洞府，与道真说了好些莫名其妙的话。

把道真说得都有些懵了……

“老朽就是想问问，外头骂你骂得太恨，你不会迁怒老朽吧？”

“自然是不会的，赶紧的，说吧，是什么事能让你这般难以启齿？”

道真没好气的催促道。

“老朽从修道至今，还没有见识过秘境是怎么个样子的，老朽与你一前去，如何？”

“不用！”

道真想也没想，立马拒绝！

“为何啊？！”牧阳反问道，“各宗派的人已经回去了，你真打算十五个名额都是用在剑宗一家身上？”

“不会。”

“如此，你能给谁？”

“谁也不给。”

“嗯…？谁也不给？”

牧阳一愣，随即猛站起！一脸惊容道：“你是要孤身独往？！真不怕死！？”

道真笑答曰：“你不是早已经知晓贫道不过只是化身了吗？何须如此姿态？”

也许牧阳忘了，但道真可不会忘记，当初第一次见到牧阳，牧阳可是直接揭破了道真是化身的事的！

但是吧，当初两人可是彼此猜忌了许久，牧阳不可能能忘得了！

那么，在论道大会上，牧阳可是连先天道器都揭了出来，为何就独独漏了这个呢？

“贫道很好奇，在论道会上，你能把先天道器一事揭破，为何没有揭穿贫道乃化身呢？”

“凡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再者说了，老朽揭穿了你是化身的真相，魔道那些人就会有所顾虑，在找到你的本尊之前，他们是绝不会对你动手的。”

还有一点牧阳没说。

心眼虽然犀利，但也并非是所向披靡的。

牧阳只是看出了道真不具备生气，也没有正常人的血气涌动；再加上那时候道真与潘子夜是一伙的，这才把道真与化身联系上了。

但实则，牧阳心里也是没底，拿不准道真到底是不是化身。

没有把握的事情，少做为妙。

道真心里本来就有这样的疑惑，他不确定牧阳当初是在诈他，也不认为牧阳就一定能看穿了化身的秘密。

不过，这问题现在不重要了。

于是道真就道：“前辈，如今你既是贫道这边的人了，贫道也不瞒你；本尊如今正与杜谣身处在无尽虚空之中。

贫道在论道会上所讲的空间道，是本尊在虚空中实践过的。

贫道许诺你的机缘，说实话，贫道是不愿意让你进入本宗灵穴的；所以，你想要晋升，只能去虚空之中。

所以啊，好好学吧。

斩神剑经你应该看过，没忘吧？

没忘就好，好好参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