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眼皮都挑了挑,这位爷是脑子有病吧?若不是完颜贵到了门口回头冲着唐狸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唐狸都打算不计较了的。
狗咬人,人难道还要咬得狗一嘴毛?
望了望风轻云淡的乔十一,又看了看默默做着鬼脸的鱼谖机,一点没有坑了自己的丝毫愧疚感,唐狸只能抓起这块和客牌九分像的所谓的“纪念品”。
叹了一口气,幽幽看向还是风轻云淡的冲着自己微微一笑的乔十一,摇了摇头道:“乔兄此举可谓不太善咯。”
乔十一给唐狸再倒了一杯茶,认可的点了点头,“彼此彼此,和唐兄如出一辙,这把棋就算平局吧。”
唐狸给出的三个推断,凶险不已,错一步便会步步错。
乔十一给出的客牌,是假的没错,但他算到了完颜贵会来见他心心念念的纪宣羽,他确实给唐狸指出一条上船之路,只是错一朝,便万劫不复,就看他唐狸敢不敢去做。
皆是赤裸裸的阳谋。
重牙宗客牌她鱼谖机不是没有,他乔十一也不是没有真的,但就凭唐狸现在付出的筹码,还不够换一块在储兀州的重牙宗客牌。
况且给了唐狸,唐狸就真的敢要吗?
敢要就不会丢了当初森林里鱼谖机递给唐狸的那块牌子了。
当然,那块也是假的。
毕竟乔十一和鱼谖机不日也要离开储兀州,唐狸所说确实让鱼谖机心动,没有客牌,能给个方式让他上船,料想也差不了多少。
小小的明摆着坑了一把唐狸,其实也不过是他乔十一确实想走之前给完颜贵留点纪念罢了。
“人见人爱”完颜贵,妖见妖哭鬼见愁,昔日完颜贵没少来恶心乔十一,乔十一笑着应下,总是要收点利息的。
正想打瞌睡,唐狸这个“枕头”就送上门来,乔十一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唐狸从来没想过要和乔十一与鱼谖机成为好友,二人对他也是如此。
做笔不好不坏的交易,各取所需罢了。
唐狸慵懒的站起来伸了个腰,看了看时不时望向乔十一的鱼谖机,活动下了脖子,对乔十一点了点头,“行,乔兄这把无理手我接下了,两位后会无期。”
乔十一笑着点头,“祝唐兄一切安好。”
至于为什么那个完颜贵如此痴迷纪宣羽,他唐狸管不着,背对着二人摆了摆手,就此离开闲梦居。
“真的就这样吗?”鱼谖机有些担忧的问道。
乔十一点了点头,拿起唐狸写的这本小册子细细翻看,“人家给的东西又不是一无是处,在商言商。况且我也早就看不惯完颜贵,就让他吃点小苦头吧。”
“万一?”
乔十一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过于担心,没有跟鱼谖机去解释太多。
他唐狸确实没有拿月狐一族去威胁鱼谖机,确实是做了一把半真半假的交易。
敬重昔日月狐一族死战不退,只是想做笔交易,这点乔十一还是看得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乔十一愿意和他做笔不好不坏的交易。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乔十一最近确实有些无聊了,就当做回煌烨州前最后找的一个乐子罢了。
天下万物,尽在我棋局中,如何能不乐开怀。
————
刚从酒楼出来,醉醺醺的打了个酒嗝,推开搀扶着他的小厮,完颜贵摇摇晃晃走在街道上,想着又要去渡船之上,他情绪就差得不行。
暗地里总是有人讽刺他有个好爹,让他得以掌管这份令无数人眼红的油水差事。
一群白眼狼,没有我,重牙宗渡船利润会在三年里涨两成?我爹是首席长老又如何,真当我没一点点用掌门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掌管渡船?
随手挥散跟随的侍从,反正自己身上有父亲留下的保命符,这样救不活自己,身后那些跟屁虫更不可能帮得到自己什么。
好不容易见一面宣羽,她怎么还是喜欢在那个笑里藏刀的乔十一那里吃糕点,我每次远游带回来的小物件就不好吗?
含着金汤勺出生,却先天性娇弱,靠着各种天材地宝堆砌到了半吊子的第七境气盛境,却突破无望了才被丢到这破船上来。
昔日重牙宗三大青年才俊的完颜贵,怎会真的甘心,唯有借酒消愁。
念着眼神始终不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佳人,醉醺醺的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和祁叔一样,都看不起我,可我又做错了什么?”
小时候你在我前头保护我,我不过是想要变强了呵护你罢了,只要我更强,你一定会把眼光放到我这里的,等着看吧宣羽。
喝酒喝多了尿意随之而来,醉酒之中的完颜贵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转身便走进了阴暗的巷子里。
忽然,“你。”
砰。
哐当。
蒙住面的唐狸揉了揉鼻子从这个巷子里走出来,每次下黑手之后他都怪不好意思的。
用错刀削过之后的石块,只要不蕴含杀机,是不会触发护身法宝保护的,熟能生巧,干净利索的一板砖解决。
不枉费他在这里蹲了那么久,想抽我?
你看我拿不拿板砖敲你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