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支持大司徒的提案!”
一直坐着没说话的司务长陶朱突然插话,想替陷入困境的钟万隆解围。他瞟了一眼孙先生,又看了一眼南宫幽雪,见他们都不说话,便干咳了两声,说道:“我承认,眼下端木苏还是个孩子,而且是尊敬的端木先生唯一的儿子。但是,我们不要忘了,孩子总会长大的。我认为,长大之后的端木苏必然拥有人类的智慧,而人类的智慧一旦与他身上的邪恶能量结合起来,就会让他变得无比强大,甚至比邪恶的黑暗魔鬼──乌龙──还要强大。到那时,我们再想控制他,恕我直言,那将是不可能的!”
“司务长先生,”江逸飞质疑道,“请问,我们为什么要控制他?”
陶朱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如果一个人拥有强大的能量而又不受控制,那他就是魔鬼。我说的不对吗,大司空先生?反正我的理解是这样的。”
“你的理解?”江逸飞厉声反驳,“我可以非常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的理解有误!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能量本身是中性的,不分善恶。善人用它行善,恶人用它为恶,这是人的问题,而不是能量的问题。我想问问司务长先生,你凭什么就敢肯定,端木苏长大之后就一定做坏事,继而变成恶魔呢?”
“不用等他长大,”钟万隆插话道,“就在不久前,端木苏已经做过两次坏事:第一次,他用能量灼伤了同学的手臂;第二次,他引爆了试管,炸伤了他的老师。这两件事都被我们的观察员记录在案了。要不要我把记录拿给你看看,大司空先生?”
“不必!”江逸飞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继续争辩,“没错,端木苏的确使用了他体内的能量,但他不是故意做坏事,而是误用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能量。”
“对同学实施报复,还不是故意吗?”钟万隆抓住了江逸飞的漏洞,进行反驳。
“可是,他还是个孩子,哪个小孩──”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端木苏已经十三岁了!”钟万隆打断了江逸飞的话,“你要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积少成多的;小恶不除,必成大患!圣光骑士团既然以驱除黑暗、铲除恶魔为宗旨,我们就决不能姑息养奸!”
“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对!”南宫幽雪插话替江逸飞争辩。
“我觉得钟先生的话很有道理。”陶朱也插话替钟万隆争辩。
这俩人一掺和进来,会议室里就顿时吵作一团。为了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四个人都站了起来,又都把脖子伸得长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叽叽喳喳地争吵起来,就像四只斗急了眼的大公鸡。
“咚!咚!咚!”
孙月宾见场面有些失控,就用拳头使劲地砸桌子,一边大喊:“不要吵!不要吵!既然大家意见不一致,那就举手表决吧。”见人们还在吵,他又提高了声音,吼道:“闭嘴!都给我闭嘴!坐下!!”
“四只斗鸡”同时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地坐回各自的座位。
“同意用极端手段处置端木苏的,请举手!”孙月宾下达了举手表决的命令。
钟万隆和陶朱举起了手,江逸飞和南宫幽雪没有举手。
“哈,二比二,无法形成决议!”孙月宾的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而又诡异的微笑,接着又用轻松的语调说,“我早就说么,最好不要在有人缺席的情况下召开评议会,可你们偏不听!现在好了吧,浪费了这么多宝贵的时间不说,还没形成决议。唉,真拿你们没办法!”
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了,只是低着头呆呆地坐着。一时间,会议室鸦雀无声,除了四个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什么也听不到。这喘息声,在令人压抑的静寂中,就更加的刺耳,有如静夜里火车负重前行的“吭哧”声。
在这令人压抑的寂静中,南宫幽雪仿佛看到了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就悬在端木苏的头顶之上,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斩断他的脖子。她知道,今天的胜利只是暂时的,有关如何处置端木苏的争论还将继续,而且愈演愈烈。直到他能发展出强大的理性,并能很好地控制蕴藏在他体内的巨大能量之后,那把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才能移除,这一切才能彻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