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方文诺学校放假，原本打算在学校呆着打打工，过年短工正是缺失的时候，酬劳也比一般时候多，可以多筹备一些新学期的学费还可以补贴一点家用。只是听说爸爸要出去打工，家里肯定会生变故，只得一放假连忙赶回去，等家里安顿好后再返校打工。

方文诺远远就看见方文婷央央的坐在大门口，拿着跟小木棍在地上比划着，“文婷”方文诺喊道！

“啊”方文婷一惊抬头居然是姐姐，嗖的站起来冲过去一把抱住姐姐，“姐姐”

方文诺摸着方文婷的头“嗨小姑娘又长大了，来姐姐看看…”方文诺捧起方文婷的脸，方文婷长得像妈妈，一双精致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扬，细长的眉毛衬得眼睛分外有神，小巧的鼻梁挺翘，饱满的嘴唇加上贝壳一般白的牙齿，眉眼表情流动间透着一股子机敏跟灵气。只是眼底隐隐透着一些忧伤，方文诺最看不得她眼底的那抹伤痕，又紧紧的抱了抱妹妹才问：“妈妈、爸爸了还有文汉了？”

“爸爸去要活路钱了…准备钱出去打工，弟弟出去玩了，妈妈…在屋里睡，早上做的饭也没吃，妈妈一天就吃一点点东西…也不理爸爸”方文婷小声的交代着。

“没事姐姐回来了，你在这坐着我进去看看妈妈”方文诺拍拍方文婷的小脑袋，径直走进屋里。

刘明芳依旧睡在床上面朝墙，瘦弱的背影让方文诺看着有些不忍，心里暗叹一声上前：“妈，我回来了！”刘明芳身子微微一颤，一股脑爬起来，一把抓住方文诺：“文诺，你终于回来啦…来来坐，妈妈跟你说”刘明芳颤抖着双手把方文诺往床上一摁，方文诺一个踉跄坐在了床边，刘明芳一脸憔悴跟绝望，眼神灰暗，说话都有些接不过气来“文诺…你你是家里的大姐，你看你能不能不读书了，你去打工，给弟弟挣学费…”方文诺脑袋“嗡”的一声失去了辨别能力，以为自己听错了“妈…妈，你说…说什么了”。刘明芳双手紧紧扣着方文诺：“文诺，你爸爸要去大城市打工，妈妈不能让你爸爸走啊…妈妈这辈子图个什么啊…你爸要这么一走…我可怎么活啊”刘明芳说着抹了一把泪水，定定神“你看你读了那么多书…也够了，你赶紧去打工好吧，你弟弟是男孩子，他还小要读书才有出路啊…你弟弟成绩不好，老师说读不了县里的学校，可不读县里的学校怎么考大学啊，文诺啊，文汉是你弟弟，你得多为你弟弟着想啊…”方文诺不敢置信刘明芳说出的这些话，无力的摇着头…

“说什么混话！”方汉生站着门口喘着气怒吼着“你这婆娘是不是疯了？！”刘明芳一愣，也不知道方汉生什么时候回来，泄气的摊在床上，只是眼泪止不住的往外留着。

“文诺去做饭，别理你妈，在家住2天赶紧回学校去…”方汉生对着方文诺说了一句就到屋外去了。方文诺起身听话的去了厨房，原本回来安慰母亲的她，此刻竟这般想逃离。方文诺知道弟弟在母亲心里的地位，只是从来没想过这个地位高到母亲可以轻易的放弃她…放弃她的前途！方文诺不由的想到这些年一直呆在母亲身边的方文诺，日子又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母亲会变得这么的歇斯底里！方文诺只当自己一直在外读书，家里的这些人这些事在时间的碾压下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形，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去揣摩。

只觉得这个，应该是格外寒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