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忠的脸色很黑,心情更是糟糕。
他没想到沈冰的主意竟是这么荒唐!
他环视了众人一圈,傲然说道,“笑话,我马忠可不会作贱自己家里人。”
马忠这话一出,不少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甘宁更是暗暗点头。
大丈夫能做出常人所难的决断是一回事儿,能在诱惑面前坚持自己,又是另外一个境界了。
谁料,马泰听了此话,想想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心中竟是羞愧不已。
他的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坚定的说道,“儿啊,你不用多说了,这件事,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接着,马泰推开在旁扶着他的马苗,在席上坐正了身子,慨叹道,“为父光顾着要给满族老小找条活路,这些年,却苦了你们这些当孩子的。你们大哥去侍奉原来的丹阳太守,死在战场上。老三去侍奉周瑜,这么多年才能还家。老四今年才十九,就跟着尤突去打毗陵典农校尉府。就连我的小女儿,也不得不为家族,嫁给姓宋的。”
马泰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他看了一连唏嘘的马苗一眼,接着说道,“就连你二哥,这些年也是忍辱负重,和各家打着交道。又要操持家里族里的事情,光最近这场变故,就不知道多少天没曾睡的安稳了。”
马苗慌忙谦逊,“哪里哪里,全都是靠父亲坐镇,儿子才能料理的清楚。”
马忠听的心中恻然。
这样的乱世,又是在动荡的丹阳,维持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马泰像是下定了决心,语气也坚定了起来,“马家这么多年都没有起色,我也知道必然是因为我才能不足。之前,你二哥处理事情虽有章法,我还犹豫着。三儿今日回来,我才算拨云见日,看明白了马家的出路在哪。”
马忠听出马泰的意思,连忙想要打断,却被马泰严厉的瞪了一眼,只能闭紧了嘴巴。
身子微胖的马苗仍旧恭恭敬敬的跪坐在一旁的,脸上的平静从容,倒有几分释然的意思。
马泰看着马忠,欣慰的说道,“忠儿,你孤身在外多年,能够闯下这样一番基业,可见除了祖宗保佑,你也很有才能。我相信,以后马家这一支,在你的带领下一定会越发兴盛!”
马忠哪里敢答应,连忙推辞道,“父亲,孩儿在江东军中为官,这些年四海不宁,我又要到处征战,哪里能挑的起家里的担子。”
马泰摇了摇头,语气严厉了起来,“挑不挑得起,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如今的责任,你却不能回避。我如今就把族长之位让给你,等明日的事情过了,我就大开祠堂,把咱们家的老人,以及宗家的一些长辈叫来,让他们见证此事。”
马忠还要说话,马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怎么为父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马忠无奈,心道自己把泾县经营牢固了,毕竟还要去历阳坐镇。
倒不如顺着老爹的意思,临时挂这个虚名。
马忠只得恭恭敬敬的说道,“父亲的话,儿子自然是要听的。既然父亲把家业交给孩儿,孩儿一定好好料理家业,早日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