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狼没什么脑子,武艺也不冒尖,但关键时候,却是个不含糊的汉子。
一见月光如雪,大有机会,立刻喝了一声“点兵。”
岑狼的火字营用极短的时间就被呼唤起来。
接着一个个拿着武器,在营内排成阵列。
岑狼的火字营在战斗中负责混战冲锋,手中拿的是一水的环首刀。
随着长刀一把把的雪亮出鞘,那种肃杀的气氛立刻就缓缓升腾。
岑狼随口吩咐了几句,接着有人打来凉水,一个个在那些列阵的兵士身上泼。
马忠看着营里列阵的火字营士兵,发现他们队列虽然排的稀松散乱,但是都沉默的闭着眼,任人一瓢瓢满头满脸的泼着凉水。
因为酣眠而松弛的肌肉和神经,在冷水刺激下都慢慢恢复过来。那种从内心深处激发出的野性,让人不由得有些畏惧。
马忠有些震撼,这才是真正的士兵!
岑狼把自己的袍子解下来扔给马忠,马忠接过来缠在身上。
岑狼转头看着自己手下那些士兵,大声训斥道,“都给老子听好了!”
“今晚要给我兄弟出气,收拾那帮不识好歹的东西!”
“老子就不过去了,你们,都听司马的命令!让你们杀谁就杀谁!”
马忠上次为了营救朱宁,就是和火字营的这帮兵发生冲突,听到司马两个字,一个个都睁开了眼,仇恨的看着马忠。
就算冷水泼在脸上,也不闪不避。
岑狼冷厉的目光一个个扫过去,大眼一瞪,当即咆哮道,“谁他娘的不服!?”
火字营的众军沉默片刻,轰然应诺!
马忠心中也满是豪情,哪怕这些人对自己充满了敌意,统帅这样的兵,才叫畅快!
马忠从岑狼手中接过一柄环首刀,大喝道,“走!”
那些火字营的士兵,紧紧地跟随在马忠身后。
山字营的混乱已经扩散到了俘虏营那边,场中的局面已经完全不能看。
好在俘虏营都是一家一家的安置,虽然到处都是女人孩子的哭闹,但是有这些羁绊在左右,投鼠忌器之下,人人都留了一份清醒。
马忠手下这点人哪能顾得过来,不过他不是来杀人的,他是来控制事态的。
当即命令手下齐齐大叫,“坐下免死!坐下免死!”
那些火字营的兵士,齐声高喝,真如排山倒海一般,不但传透了山字营,就连金瓯寨上都紧张的亮起火把,一队队的士兵开始上城。
蒙果的风字营和张汤的林字营只搬出来了一小部分,依靠着岑狼的火字营扎寨。
这两个主将还待在金瓯寨大营里,群龙无首的两营兵,只能遍竖火把,原地固守。
岑狼骑着马去招呼了一圈,竟然根本没人搭理他。
“妈了个逼的!”
岑狼狠狠的甩了下马鞭,却也无可奈何。
虽然他是武猛校尉营的军侯,但是其他的营,他根本一点都指挥不动。
这就是江东军的普遍现状。
马忠带着手下连声高喝了几遍,见终于有人开始照做,马忠不敢给他们太多反应时间。
他拿刀一挥,“冲过去!压垮他们!”
面对混乱成一团的山越营士兵,火字营简直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他们毫不犹豫的拿刀砍向了还站着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