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沫翻完书,也不急着让殷蓝弹奏,而是与他扯些有的没的:“殷蓝家中有几人?”
殷蓝老实道:“算上在下,共有五人。”
“哦……”白沫假装翻书,但细心人方可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可是双亲与姐弟?”
“正是。”
“虽然我继位尚未多久,却也闻过昔日的殷家风光,那可真是殷家的鼎盛时期,妇孺皆知,家财万贯,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我虽不为殷家人,却也为此感叹一番,毕竟谁人从顶峰坠落至底层,都会很失落惆怅……”白沫的美眸微抬,有意无意的看了殷蓝一眼,“殷蓝觉得如何呢?”
帝心难测,此话果真不假,就连一向善于人际交往的殷蓝都不由得感到吃力,一边怕说话得罪陛下,一边又怕让陛下对自己或殷家留下不好的印象,殷蓝只得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陛下怎么说都是对的,如今陛下言起,自然有陛下都意思,在下一介仲烜,何能猜得帝心?”
白沫不语,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心里已经有了些打算。
原本已经有了交谈之声的殿堂,此刻又蓦然安静下来,相比之前的清静,此刻却显得有些压抑与冷清了。
不知为何的殷蓝只得安分磨墨,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明明他日思夜想,觉得宫内仅剩的温暖就在自己眼前,恍惚间却觉得自己离她千里远,仿佛之前那位冷酷又温柔、总是维护他、帮助他的那位男官是一场不应存在的梦般,唯有眼前的九五至尊,身居皇位,权利滔天,冷酷如冰。但是无论她如何,却依旧向往日一样,牵动自己都心,甚至……比之前牵动的更多。
此时,“牵动人心”的白沫正在思考的一些东西。
毕竟为“真白沫”报仇此事,她可不曾忘记,殷家如今堕落,却也深得民心,还记得殷家与百姓共同送别殷蓝的场景,没准殷家还会留得一些有用的资料,对以往之事多有帮助。尽管璃奏宫内有各种人户的资料与史记,但是记载的都是一些大概以及某些必要事件,并不是很详细,怕是看不出这些人之间的恩怨。
流言与八卦往往是人们最爱谈论的话题,而与百姓交好的殷家一定能收到什么线索,虽说流言不可信,但是任何流言出现都有原因,顺着这个原因找到本相是最合适也最方便不过了。因此,若是能趁机从殷蓝这儿套出什么话来,没准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今日她才选妃完毕,并且在朝政上也未出现什么风波,整个皇宫还算太平,相信那个凶手不会在这种太平之下贸然动手,因此她目前还算安全,而且时间也比较足够。
但是凡事不可操之过急,白沫决定此事可以稍微向后挪一下,“李公公。”
一直在门外候命的李公公闻言,立刻走进来,因为处于璃奏宫,所以他便绕着墙边蹑手蹑脚的走上去,俯身道:“皇上有何吩咐?”
“命人搬一架古琴,放在殿中央。”
李公公有些愣神,随后还是点头应下,“是。”
待李公公离去,殷蓝这才大着胆子问道:“不知陛下为何要搬古琴呢?”莫不是要听人弹奏?
白沫张嘴正想说什么,只见门外又匆匆跑来一位小公公,对白沫恭敬跪下道:“启禀皇上,皇后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