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一双擦的黑亮的皮鞋就出现在了视线中。
她愣了下,顺着笔挺的西装裤,精瘦的腰身一路看上去,笑了:“不生气了?”
夜生脸色还是阴沉的厉害,但没再用那么憎恨的视线看她了,在她面前半跪下来,长指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红肿的左脸:“我妈打你了?”
安萝眨眨眼,举了举手中脏兮兮的抹布:“不生气了就好,要不要陪我一起‘运动瘦身’一下?”
“……”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干嘛这么严肃?”
她笑着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再三四个小时就擦完了,回头偷偷给我准备点吃的吧?别让妈看见。”
季生白凝眉,扣着她下巴的手指无意识用力:“不疼吗?”
“嗯?”
“我问你,被我妈打,被热水烫,不疼吗?”
“……”
安萝眨眨眼,低头看了眼右手手背上两个不大不小的透明的水泡,想了想:“好像……有点疼,不过慢慢就会好啦!”
“疼?”
夜生挑眉,忽然就冷冷笑了起来:“你安萝还知道疼吗?那我为什么从来没听到你喊过一声疼?求我帮你上过一次药?安萝,你真的有痛觉神经吗?”
为什么在他看来,她更像个没有血肉,只是机械式的微笑、微笑、微笑的木偶?
安萝向后坐了坐,坐在了自己腿上,看着男人又痛又怒的视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刚刚好,又生气了……
“求你,帮我上药。”她乖乖按照他的要求来。
男人却忽然站了起来,嗓音冷硬到听不出一丝情绪来:“不好意思,我没带医药箱!你不是很习惯自我愈合伤口么?你不是从来不需要我么?这才,这么点小伤,你应该很轻易就能应付过去!”
话落,居高临下的俾睨了她一眼,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安萝皱皱鼻尖,本来还想问他要个馒头什么的,现在看来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
还是老老实实的擦地板吧。
……
上下三层楼,第二遍擦完的时候,已经是日落黄昏。
饿过了头,反而不饿了,她趴在三楼阳台上,欣赏着天边被落日染红的大片大片云彩,偶尔有一两只飞鸟掠过,小小的一点阴影,排着整齐的队形。
深秋的空气,清爽到让人毛孔都要舒张开来了。
记得小时候,在她的家乡,天边也经常有排着整齐队形飞过的飞鸟,但不是这种小鸟,是那种很大的大雁,几十只排成一只巨大的大雁形状,十分壮观。
还是那时候好啊,虽然也是吃不上饭,可几个姐姐妹妹聚在一起,洗衣服,做饭,和泥巴,做什么都很开心。
如果没被卖到夜家来,如果不遇到北梵行,如果……如果……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她想了想,担心是学校里有什么重要通知,怕错过,还是接了起来:“你好。”
“你、你好,安……萝。”
那是一道很羞涩的男生的声音,因为紧张,简单的四个字,顿了好几次。
安萝努力想了想,愣是没记起来这是谁的声音。
“你好,我是安萝,请问你是……”
“我是隔壁……计算机系的,我想……想问你……嗯,今晚方不方便,我可不可以……请你……吃个饭?”
这是……约会?
安萝抬手整理了一下刘海,干咳一声:“嗯,不好意思啊,你可能不知道,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我知道,我知道知道,你先别挂电话……”
“……”
知道?知道还约她吃饭?
确定她没挂电话后,那边男生才继续道:“安萝,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大一入学那天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我知道你有未婚夫了,可……可我真的不想就这么放弃!你至少……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可不可以?”
“对不起啊,你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你先别挂电话!我……我我虽然是计算机系的,可我长得还可以,我家庭环境也挺好的,而且……而且我会对你很好的!比你未婚夫对你的要好一万倍!你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安萝头疼的按了按眉心,不知道该怎么说,干巴巴的丢下一句‘对不起’,挂了电话。
身边,有什么东西被放到桌子上,发出轻轻的一点声音。
她转头,就看到夜生面无表情的从医药箱里拿了消毒棉球出来:“过来!”
“又消气了?”
她笑了起来,乖乖蹭过去:“我记得你以前生气一般都要四五天才能消气,最近时间越来越短了呢。”
夜生没好气的戳了戳她眉心:“我他妈早晚要被你活活气死。”
说着,在另一个休闲椅中坐了下来,帮她消毒上药,怕她疼,还不忘靠近吹一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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