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今天接到她的电话，她断了声线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精神就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那时候，说是毁天灭地也不为过。

其实，如果……她真的有什么意外的话，他绝对不会独活的。

祁冀北猜得没有错，他了解这个儿子，要么不爱，要么，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再无其他可能。

“诺诺，幸好你留下来陪我，以后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他的头低得很低，好不好三个字，低得近乎呢喃。

可如果诺夕现在是醒着的，她一定会听到，他声音里的哽咽，也能感受到，他至今仍然微微抖动的手。

她如果看到她家祁先生这个样子，心，会很痛的吧。

强大到君临天下的男人，何时露出过如此脆弱的情绪？从来都是掌握着一切的他，也只有在面对诺夕的时候，才会丢盔弃甲，输得一塌糊涂。

这辈子，他已经完全输给了她了。

而他，甘之如饴……

诺夕的情况比预期的差了许多，许是大出血又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剖腹产，已经伤及了她身子的根本。

在她的病床前几乎没有合眼，守了整整一夜的男人，还是没能看到他家小妻子那双清澈到让人自叹不如的星眸。

照例巡房的主治医生一见到祁暝，自觉的恭敬起来。

“祁董，祁夫人这是疲劳过度加上失血过多，各个器官都在恢复机能，现在她的身体状况从仪器上显示没有其他问题。但是要醒过来的话，还需要时间。”

“还要多久？”

祁暝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高冷凛冽，昨天那个脆弱的男人，恍若隔世。

尽管他经过一夜未眠，胡渣隐约有冒出来的趋势，但仍旧挡不住他逼人的帝王气势，精致的脸庞更是添加了几分颓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