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来……”
他伸出一只手来,带着些微颤抖将那小巧的配饰攥进了手心。
轻轻用拇指摩挲间,他已经确定,这真是出自婉柔的手艺。\独一无二的七巧绣法,忽然就让止戈对于婉柔的样子愈发清晰了起来。
他的眼似乎有些湿润。
夕阳西下,一弯缺失了一半的玉蟾挂上了天空。
看起来就似他的心,整整缺了一半,无法补全。
谭禄默默站起身来,来到了亭子处。
“姑爷,真是对不住。王爷似乎有些醉了,还请姑爷不要见怪。容小的将王爷扶去休息。”
若之前允鎏初听忽伦止戈与那个汉女之间的故事不为所动,现下的他,却对止戈表现出来的痛似有所感。\他点点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的模样。
“去吧,岳父大人是该好好休息一番了。”
着,他望向依然靠着海棠花席地而坐的止戈。此刻他怀里抱着那坛酒,手里拿着那枚平安符,抬头望月间,他已经拥有了他的全世界。
等谭禄将止戈扶离花园之后,允鎏突然也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深深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布托跟在身后,满是感慨。
“十九年的花雕?真是闻所未闻啊……”
允鎏止步,转头望向布托。\
“哦,爷您应该晓得,这忽伦王爷本来是有两女,一为现下的少福晋,玉蓉格格。另一位,便是在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夭折的玉宁格格。这个小格格的母亲,便是忽伦王爷的最爱,忽伦王府的侧福晋。听她是江浙的汉人,在那块地方都有个规矩,生女当年,便会酿制女儿红深埋地下,等到女儿出嫁之时,再拿出来饮用。否则,便是花雕。”
解释到这里,布托摇了摇头。
“……这十九年的女儿红,多有所见。可是这十九年的花雕,还真是未见过。可见这玉宁小格格还真是王爷的心头肉,即便是已经去了这么多年,忽伦王爷依然舍不得将这酒给取出来……直到今天。\”
允鎏一愣,沉默了半晌。突然又抬步向前走去。
“你这些感慨在这里倒也罢了。到了玉蓉还有岳母大人面前,不提为妙。”
“嗻……”
布托连忙答应着,紧跟允鎏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
通向大厅的走廊上,走着心事重重的玉蓉。
鹊儿忍不住还是悄声问道。
“格格,都到了海棠阁门口了,怎么就不进去?”
“你没看到阿玛又在为死去的妹妹伤心么?”
玉蓉一皱眉,心中又是一股子嫉妒。
花盆子踩在空荡的回廊间,有着清脆悦耳的回声。鹊儿见玉蓉心情愈加不悦,更是不敢多话。
忽然,玉蓉站住了。
她从怀里掏出了那方藏得很好的丝帕,借着月光翻看起来。轻轻一嗅,脸上的表情更显不快。
“果然是这么一股讨厌的味道。”
着,玉蓉狠狠地将丝帕塞进了怀里。
鹊儿不明所以,只是一味跟着玉蓉往大厅里走去。
也许是因为这海棠开的太过浓烈,眼下这回廊里竟然飘散着一股海棠花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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