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您瞧,这是额娘新给我做的衣服!”玉蓉天真烂漫地跑到止戈面前,此时的她脸上施了些淡淡的水粉胭脂,带笑的眼眸旁更是有些在灯光下隐隐亮的光粉。她的是如此的黝黑秀丽,以至于那堆在头上的旗人髻更是衬托出了她的青涩与美好:“阿玛,您说,玉蓉这样去参加皇城的七夕赏花会,可好?”
“嗯,很好。”忽伦止戈只是瞧了瞧自己的大女儿,便赞许的点了点头。
“呵呵,我还说是不是穿着这灵凤绣庄做着的红花袍子太艳了,既然阿玛说好看,那一定是好看。”玉蓉满意地打量着自己周遭上下,时不时还抬起左手去整理那刚梳好的髻上的簪子,每当她一抬手,那隐藏在袖内的玉镯便会轻轻相碰,出悦耳的敲击声:“那阿玛,我就穿这身去了。我先将这身衣服换下来,等会咱们一起用饭。”说着,玉蓉又欢快地踩着花盆子颇具格格姿态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站在走廊处的雅歌直到自己的女儿走远了,才缓缓从阴影处出来。今晚月色很好,只见忽伦止戈又坐在那块怪石之上,仰头瞧着天空的明月。
“怎么不多夸女儿几句?”淡淡的一句问话,却是诉说了满腹的埋怨。雅歌静静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夫君,却觉得自己与他有千里远。
“她是皇格格的女儿,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外甥女。那些东西定是世上最好的,我还有什么好夸赞的呢?当然只能说好了。”忽伦止戈语调看起来很是轻松,脸上还带着些笑意,但是这话进了雅歌的耳里,却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变成了千斤巨石压在了她的心上。
她的心,好疼,原来麻木之后的心,还是会疼的。疼得她险些要大喊,可是干涩的嗓子与眼睛,早就已经失去了哭喊的能力。
“止戈,夜凉,早些安歇吧。”良久,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逃兵。可是皇家的血统不允许她懦弱,雅歌强装着镇静说出了这句话。最后,她挺直了脊梁,缓缓转过身去,直到那背影消失在海棠院落,止戈都没有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