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和之前依娜着装一样的人,穿着的紧身衣,暴露了她的性别。她的身材有些偏瘦,可却没有病态感,走在林风中,任由清风吹起的落叶从她腿边划过,反倒给人一种孤寂与惆怅之感。
同样的黑色面纱,严严地遮住了她的面容,倒是更显神秘。
艾尨一直警惕地望着她,自她从行走开始,他用念力感受到了一种势!仿佛融入了环境一般,这让艾尨想到了菁灵姐妹,她们也给过他类似的感觉。可黑纱女子却有些不同,她的势似乎有些缥缈,让艾尨觉得很不真实,像是隔着一片浓浓的大雾,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因为她的势是变化的!艾尨很确定这一点,她就好像是平静的水面,可却被风儿无规则地吹动,泛起了道道无法寻到始末的涟漪。
艾尨握紧了手中的玄刃,默默地注视着她。
依娜“呀”的叫了一声,又赶忙捂上张大了的嘴巴,似是意识到这个时候叫出来很不对,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依娜望着悠然走出的黑纱女子,显然很激动,小脸蛋儿涨得通红,可小嘴张了半天,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似乎是不知道女子的名字,想叫她的名字,却又不知该怎么称呼。
“幕后的那个人,就是你吧。”艾尨用近乎肯定的语气说道。
黑纱女子没有回答艾尨的话,似是直接把他当做空气,绕过了他,走到了依娜的面前。
“没事吧?”黑纱女子温柔地抚摸着依娜两鬓有些散乱的头发,将它们别到了依娜的耳后。女子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春天青草地上吹过的和煦的风,让人很是舒适。
“没事,没事的!”依娜的语气透着兴奋,眼睛闪动着别样的光,“没想到你会来找我,我以为你会丢下我不管了呢。”
黑纱女子笑了,就像是百灵鸟的歌声,空灵而婉转,“我怎么会丢下你呢?你帮了我很大的忙,现在应该连家都回不去了吧?我要是这个时候离开,我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哼,假惺惺的虚伪。”艾尨小声嘀咕了一句,既然黑纱女子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么自己的问题也就没必要回答了。答案就摆在这里,那个连续的盗窃者就是她!这让艾尨有些小小的兴奋,现在要是抓住她,那么他们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和穆天他们回去复命了!可是艾尨没有完全的信心,虽然他拥有着异能,同时身体也被苍龙那老家伙改造加强过,能力几乎比之以往几何倍增,可他依然在黑纱女子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压力。
黑纱女子这时隔着黑面纱看向了艾尨,她似乎耳力极好,听到了艾尨的话,但艾尨却不知她此刻的黑纱下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说话算话,既然说了要带她离开,自然会允现。”黑纱女子的话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口气,“即便是你,也阻拦不了我。”
“我可不是带她回去的。”艾尨摇了摇头,否定了黑纱女子的想法,“你守信,同样的,我也是。我答应过她的姐姐,不会再抓她的。”
艾尨说完,依娜的眼神显然黯然了些许。
黑纱女子一直挡在依娜身前,“那如此说来,你的目标是我喽?”
“你很聪明。”艾尨赞成地笑了笑,“依娜的行为,顶多算是家贼一个,这是他们泰米尔家族的事情,我们外人不好插手。而你却不同,你无缘无故的就偷窃四大家族的财产,是触犯了法律的,你逃不掉法律的惩罚。”
“法律?”女子扬了扬声音,“你信法律?这倒还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一名暗煞局的特工,一个杀人从来都不会有任何代价要付的组织中人,你竟然来跟我谈法律?”
“我的确是暗煞局的一员,这一点我不否认。但这不代表我不守法律,更不代表我会随意杀人!”
“是吗?”黑纱女子指了指不远处,“那么那个躺着的印度人怎么解释?他难道不是你杀的?”
艾瞥了一眼那个已死去的男子,沉默了片刻,“我那是为了救依娜。”
“可你的确是杀了人,而且你本来也并没有必要对他下杀手的。”
艾尨极力地克制着发颤的手,不让自己因为第一次杀人而带来的恐惧表现出来,“可我之前并不知道你已经对他们动了手脚,而且那时的时间也不允许我有过多的思考。”
“这点我信你。”女子再一次开口。
“嗯?”艾尨不太明白。
“你是第一次杀人,或者是很少杀人,对吧?”黑纱女子望着艾尨的眼睛,“而且你不敢与我直视,这显然是你在刻意躲避,隐藏你眼中的神情。再者,你的圆规在抖……”
艾尨鬼使神差地看向了玄刃,而就是这个不经意的动作,间接地承认了黑纱女子的话。
玄刃的圆规尖上,挂着一滴猩红的血滴,伴着艾尨手臂的微颤,血滴抖落了下来,低头看时,地面上已经滴了两三滴四散的血滴。艾尨不得不承认,黑纱女子的眼力和判断能力是很厉害的,这让他对抓住她的可能性更觉得渺茫了。
“你抓不住我的。”黑纱女子没有动,可艾尨感觉得到,她的势在变化,“你的能力还不够成熟,现在的你,留不下我。”
艾尨没有回应,直直地看着她,许久,低下了头,“的确,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但我想知道,你的组织是‘谷渊’还是‘天逆’?”
黑纱女子没有回答艾尨的问题,而她显然也并不想回答,望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道:“这两个人,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吗?”
艾尨怔了一下,沉声道:“想来不是你们的人,也更不会是我们的人,我不认识,应该是第三方。”
“谁?”
“不知道。”艾尨没有在她面前打肿脸充胖子,实事求是地回答道,“难道你也不知道?”
“刚才的问话只是想看看你是否想得够全面而已,我当然是知道的。”黑纱女子走向艾尨身旁躺着的那名被她用涂过高浓度特制麻醉剂的特殊树叶快速划伤,在数分钟后药性发作被麻醉倒了的平庸女人。
黑纱女子从腰间取出一个闪着斑驳晶光的玻璃小瓶,打开橡胶塞,一股清幽的薄荷香味扩散开来,荡漾在空气中,随着风飘出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