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周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一盘油炸花生米,一壶酒,一个酒杯,摆在他面前的矮桌上。
周焱看着院墙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跐溜,周焱喝了一杯酒。
他微微皱起眉头,缩了缩鼻子,然后夹了一粒花生米放在嘴里,慢慢地嚼起来,花生清香酥脆,嚼完一颗便唇齿留香。
花生美味,可是周焱并没有在享受这份美食,他的表情依然严肃而认真。
“焱少爷、你怎么了、怎么大清早的就喝酒呢?”
出门买柴火回来的詹姆士,放下手里的板车,就走过去蹲在了周焱身旁。
周焱慢慢的将目光移到詹姆士脸上,他定定的看着詹姆士,可是他一句话都没说。
周焱微微皱起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他难过的看着詹姆士,那副表情甚至是有些脆弱。
“焱少爷、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看着这么悲伤呢?”
詹姆士也皱起了眉头,从周焱上吊之后,他就没见过周焱伤心过。
“大壮……”
周焱有些哽咽,眼泪在他眼眶里叽里咕噜的打转。
詹姆士愣住了,周焱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有感情的叫过他大壮了,上一次叫他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周焱十岁那年。
想到那一年,詹姆士也动容了,他知道那一年发生了什么。
“周焱,你好了?”
周焱突然就用左手手捂着眼睛,哭了起来,他知道,即使穿越的他机智勇敢又开朗,可他同十岁之前的周焱,还是不一样,所以詹姆士会觉得他变了一个人,而不是恢复正常了。
此时周焱记起了那一年的事,那缺失的感情回来了,他觉得似乎更完整了,两个周焱真正的合二为一了。
“嗯……我好了……”
“周焱……”
詹姆士抱着周焱大哭起来,他们仿佛是时隔十二年之后,再次重逢的好友。
欣喜,激动,心酸,各种复杂的心情一股脑的都涌上心头,将两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大壮……我要报仇……”
周焱泪眼婆娑的看着詹姆士,一瞬不瞬的盯着詹姆士,他不是在征求詹姆士的意见,而是在通知他一个事实。
可是,詹姆士却有些迷茫了。
“我们找谁报仇……”
“刘桂芬。”
詹姆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低头思考了一下,突然抬起了头。
“刘桂芬!是名伶馆的刘妈妈!”
“就是她……”
提起刘妈妈,周焱的眼里又一次迸发出了无边的恨意。
“周焱,你怎么知道是她的!”
“昨夜做梦时,我全都想起来了,她的那双傲慢又自负的眼睛,过多少年都不会变,我一看便认出来了。”
周焱紧紧的攥着酒杯,就连手指的关节都已经发白,那酒杯发出卡卡卡的细响,竟像是要被捏碎一般。
詹姆士看着愤怒的周焱,生怕那酒杯被他捏碎,他轻轻地握住周焱紧握酒杯的手,将酒杯从他手中扣了出来。
“那你想怎么报仇……”
“血债血偿……”
周焱把酒杯又拿了回去,将杯子倒满酒,一饮而尽。
“大壮……陪我喝一杯。”
詹姆士点点头,起身就去厨房拿了一个杯子出来。
周焱给他倒上酒,两个人就喝了起来。
“周焱你打算怎么做。”
“一大清早,我已经去找过冬杏了,她答应到时候帮我做事。”
詹姆士将自己花生米扔在了嘴里。
“你不是会与叛徒冰释前嫌的人,为何还愿意相信她。”
周焱倒是摇摇头。
“我不是与她冰释前嫌,只是我需要一个帮手,眼下,放眼整个花街巷子,只有冬杏可以为我所用,其他人,还不如冬杏。”
“嗯,那倒是,如今我们连店都没开业,别的老鸨,确实不会帮我们去对付势头正盛的刘妈妈。”
“清音南苑要想独大,前期抱团儿是在所难免的,虽然点翠阁倒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等它重新开业,必定也是叫的上号的大店,只有强强联和才叫抱团,与弱者联合那叫扶贫,对我们的意义不大。”
“那若是刘妈妈同其他家店联合起来,那岂不是对我们很不利。”
周焱胸有成竹的晃晃手指。
“不,她不会这么做,她一直自鸣得意的,除了她年轻貌美,就是她店里红火的生意,她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瞧得起那些小店。”
“那我们就只要跟冬杏联合就可以了?”
周焱微微一笑,像极了狡黠的小狐狸。
“还远远不够,我要做的事还很多。”
周焱喝了一杯酒,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
“大壮,明天你带着莲花婶子,从店正门出去买菜,记住,要表现的极其特别的开心,嘴能咧多大就咧多大,要是有人问,你就说是为了庆祝我完全恢复记忆。”
“明白。”
周焱举起酒杯,本来想与詹姆士碰一个,可是他的手突然顿住了。
“大壮,你还记得前几天,我在门口碰见了齐奔,他说他给我娘当了十年的男宠,还说我娘说把清音南苑留给他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