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他逃离大狱,再加上他背后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自己想要找到他就很难了,等到那时自己的一拳不白挨了?!
最起码不能够让他活着离开!
“秦王府的那些门客谋士也不是吃素的,关于这一点肯定有所准备。”房玄策轻声说道;“说不定还会特意安排一出引君入瓮的好戏。”
隋便终于坐起身来,伸了个慵懒至极的懒腰,目光灼灼地说道:“可我不相信他们。”
这十二年来,其实大事小事都是自己在拿主意,杨老夫子从不会干涉自己的决定,至于杜叔,只要自己与杨老夫子没有性命之忧也从不过问家中之事。
“你的伤?”明白他的意思后,房玄策担忧问道。
时间太短了,身上的伤势肯定会影响他的行动,而且若是身陷重围后果不堪设想。
隋便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裴子添了。”
若是炼骨境武夫的倾力一拳自己说不定还真吃不消,但他裴子添只是磨根境武夫,而且以后也只会是磨根境。
因为他就要死了。
房玄策轻哦一声,便没有了下文,反正自己拦不住还不如任由他去。
劫狱这种见不得光的事自然不会出现在白天,而杀人其实亦然。
何况隋便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更见不得光。
夜深,人静。
夜色微凉。
太子府内。
“大哥,已经安排妥当了。”灯火通明华灯点缀的客堂当中,李景凉站在李雍和身后,沉声说道。
隋便的猜测没错,这位凉王确实是要劫狱,而且动作极快。
听到自己弟弟的回禀,李雍和双手负后,提醒道:“秦王府那边势必也会有所布置。”
说到这李雍和微微攥拳,自己的这个二弟可从来不让自己省心。
“大哥放心,这点我已经想到了,所以明面上安排了两拨人手。”李景凉笑道:“但暗中还有一拨我从未启用过得人手也已经准备就绪。”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李雍和闻言这才缓缓松开手掌,索性四弟只是性情乖张心思却极为缜密,让自己放心不少。
“将裴子添救出后把他连夜送出城,告诉他没有我的意思不得再踏进太安城。”李雍和猛然转身,紧盯着李景凉,嘱咐道。
李景凉重重点头,应道:“大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等到大哥顺利登记继位,他裴子添就不要想着再回京城了。
有间客栈内隋便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衣劲装,那柄雪白长剑也被他用黑布缠绕负在身后。
“小心点。”看着准备妥当的隋便,房玄策提醒道。
若是出了纰漏,身份暴露是小,身陷囹圄孤立无援是大。
隋便嗯了一声,他同样知道此事干系重大,稍有不慎自己营造出来的局面就会土崩瓦解,届时不止自己,已经露面的房玄策也难逃狱刑。
等到隋便走出门去下了楼,房玄策腹诽道:“干这种事不是都该飞檐走壁爬窗上梁吗?”
一身黑衣的隋便向守在楼下双目失明的老掌柜说道:“走了。”
身形佝偻的老掌柜听到动静后点点头,“看”着他,似乎想要睁开那双多年前被场大火熏瞎的眼睛,只是最终徒劳。
“劳烦老掌柜照顾好楼上的那位。”隋便吩咐道。
老掌柜低了低身,应道:“公子言重了。”
隋便笑而不语,然后郑重其事地对着面前的佝偻老人作揖行礼。
目盲老人侧耳听着动静,轻轻侧身避过。
最后负剑的隋便走出有间客栈,戴上了一具假面。
黑衣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