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面对不论什么人的时候,都有劝对方向善的想法。但白贺觉得人生中有的时候也需要有用到恶的地方。
就比如说唐重这次,按照流程来算,确实不对,唐重这事儿办的,很容易把他自己办到大牢里头。
但是这么做解气啊,白贺作为旁观者都觉得解气,更别提唐重自己了。
所以,白贺思虑再三,决定替唐重隐瞒此事。
果不其然,这次暴露之后,白先生当着众人没说什么,但私底下可是把唐重叫去骂了个狗血喷头。
不过这时候也是为时已晚了,早都过去不知道多长时间了,白先生就是想让唐重把一切都还给王大,王大也不知道被李老八等人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很有可能是弄到了阴曹地府,这事儿唐重也没过问。
因此,白先生也只能无奈的不了了之了。
当然,很长一段时间没给唐重好脸色倒是真的。
同样的,白婴也有段时间没给唐重好脸色,她觉得唐重这是金屋藏娇,如果不是,为什么他不早早的告诉自己呢?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唯有好奇心很重的白鹿,整天跟在唐重屁股后头要过来看看。
等唐重好不容易哄好了白婴,这才带白鹿来了一次。
只来一次这小子就记住了地方,之后时不时跟唐重进城,也不担心玩到太晚回不去家了,太晚了就直接在这儿睡了。
今天曹猛和唐玄一块找过来,估计也是他给带的路。
看着唐玄和曹猛,唐重心里还真是颇有些欢喜,毕竟已经有一段时日没见到这俩孩子了,内心里也是十分的想念。
招呼着三人进屋坐下,心细的白鹿早就发现今天的宅子跟往日不同,人声明显多了不少。
于是就问道:“怎么回事,唐重,你这儿发生什么事了?”
“唉,别提了,是这么这么这么回事……”
当下,唐重就把前因后果给三人讲了一遍。
三人也没想到,唐重这才刚上任一周不到的功夫,就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除了傻小子曹猛之外,白鹿和唐玄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曹猛看着俩人直乐:“哎嘿!真好玩嘿!你们俩的嘴巴都能塞鸡蛋了!”
“边儿去!”白鹿朝他翻了个白眼:“我说你小子犯浑耍无赖也得分个时间场合吧?现在是给你犯浑的时候么?”
唐重心烦意乱的挥挥手道:“行了,他脑子不灵光,爱怎么样就叫他怎么样吧。
我现在更头疼的是接下来审案的环节,按理说都这个时候了县令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万一到时候这混蛋跳出来横插一杠,事情可就难办了。”
“怕什么!”唐玄一拍桌子,义愤填膺地道:“他县令再大,还能大的过公理不成?这帮和尚作恶多端,现在人证物证具在,他要是还敢明目张胆的庇护秃驴,我就……我就……”
唐玄小眼睛滴溜乱转,应该是在想自己该说什么台词。
最后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就把他脑袋瓜给拧下来!”
“对!把他脑袋瓜拧下来!”
曹猛在边上跟着起哄,啪啪的鼓掌。
唐玄这才七八岁的小孩,家境优渥,从小到大基本上没受什么委屈。
张氏对他又严格,又宠溺,先前唐老爷病故之时,张氏说以后不许再见唐重,唐玄不听,仍然跑的很勤,张氏生气却也拿他没辙。
因此他说出这种话来,并不奇怪。
但唐重和白鹿都知道,想跟县令对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白鹿的爷爷和爹,都是当官的,这样的出身自然使得他明白,在普通老百姓的眼中,官是什么地位。
千里之外的京城有大皇帝,脚底下的县城就有小皇帝,而这个小皇帝,说的就是县令。
在那些当官的眼里,老百姓就是天生的贱种,烂命一条。想叫他们闭嘴,那难度比捏死只蚂蚁也难不了多少。
别看唐重是主簿,是县令的辅官,按品级来论,也只比县令矮半级。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更何况唐重这个主簿得来的路子还不正呢。
所以听唐重这么一说,白鹿也陷入了深思当中。
最后唐重深深的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都到这个地步了,还瞻前顾后地举棋不定,无疑是自取灭亡的行径。
起身去后院察看,发现带回来的那些姑娘们都起了床,围在一间屋子外头,一个个都是红着眼睛,红着鼻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啜泣。
走近一看,原来是老庞头跟女儿相认,父女俩在屋里哭的昏天黑地,外面的人触景生情,想起自己家中的父母家人,不免也是一阵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