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人多是出身上家,甚至可能是王裔,绝然可不同于他们这些地方宗族,血脉源头通常是来自神怪。
覃陌摇头道:“海陆无边广大,各种血脉数之不尽,前些年白怪入掠,破灭的血裔大族实在太多,哪里查得清楚。”
宋擅还想说什么,这时有下人来报,“禀少宗,韩先生到了。”
覃陌忙道:“有情。”
不一会儿,宋擅就见一名身着羽织大氅的俊伟男子来至近前,其人目不旁顾,冲着覃陌一点头,道:“覃少宗。”
覃陌堆起笑容,抬手为礼,道:“韩先生,今又有一事劳烦你了。“
韩定毅看了一眼地上那大贝,言道:“小事。”
他并没有驯养异兽的血脉,但是有碧羽轩所传法诀,这些异类身上没有灵机,对他法力几乎毫无抵抗之力,轻而易举就能降伏。
他伸手在那贝面之上一点,一道灵光如滴入水中,顷刻荡起一团涟漪,同时又是一抓,似拿了什么入手。
过得一会儿,便见那大贝翕开一个缝隙,再缓缓张开,里间站起一个小巧玲珑,五官精致可人的少女,正用怯怯目光看着所有人。
宋擅两目放光,身躯前倾道:“当真成了。”
少女似乎受了惊吓,又一下躲了回去,贝面也是紧紧合拢。
宋擅一怔,“这……”
覃陌不由拿眼去看韩定毅。
韩定毅淡声道:“少宗不必担心,只是这珠女胆小而已,”他摊开手掌,那里有一滴精血转动,“谁人执掌此物,珠女便会对认谁为主,但切记这等生灵胆小怯弱,主人若所做之事有违其心意,很可能自绝而亡,需得慎重行事。”
覃陌连声言称明白,随后又笑了一笑,“此回多谢先生帮手。请先生暂待片刻,陌稍候有事与先生商量。”
其将那血珠讨来,交给宋擅,将其送走之后,不久转了回来,便请韩定毅去了一座庄园观舞,这才借着气氛热烈之时说出此行目的,原来是宋氏有意他与联姻。
韩定毅并未立刻应承,只言回去考虑一二。
覃陌说过一句之后,也便不再提及此事。
待宴饮结束,韩定毅坐覃氏马车回到居处,只是他一路之上,都在思考此事。
其实他有降伏异兽的名声已是传了出去后,有不少血裔大族都想与他结亲,他也是认真考虑过这等事,若是在此联姻,那么可以更好融入这里,也方便他四处行走,从而了解这方天地。
但这里同样也有弊端,他一个外来者,没有什么根基,等若绑在了某一个族门之上。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也是了解到,每一个大族血裔的后人,都有一个传脉玉碟。上面描述了自身族传源流,乃至祖上有过联姻的各个家族。
他若是答应了覃氏,那么必须将此拿了出来,以证明自身地位,而他实际没有这等东西,到时必会露馅。
而且麻烦的是,在此世之中。这东西印刻于每一人的血脉之中,不可能忘却,就算原物损毁,也可随时随地再默写了出来,所以冒称遗失都无可能。
就算假造,也极为困难,通常血裔大族后辈,不可能凭空冒了出来,而且历代必然会与外族联姻通婚,到时只要一查姻亲对象,看其有无相同记载,立刻就知你所言真假。
他开始也想冒称一个谁也不识得的外来血脉,再编一套血脉谱录出来,可操作起来很是困难,因为鉴碟之人若是见得熟悉血脉,通常只在几代之间核对,可要是完全陌生的外来血裔,那就要上溯源流祖尊了,这回呈于王室上族鉴别,若是还是无法看个明白,则会继续上呈给离明血宗查看。
要知血脉传承并非是混乱无序的,而是有一定规律可寻的,便他当真由异地而来,也不可能脱出这等变化,若是胡乱编造,老道之人一眼就可看出破绽。
有鉴于此,他决定冒一个险,借用自家曾祖传下的一件物事,设法弄一个出来似是而非的东西出来,要是事败,大不了离开此地,另去他处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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