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忠上前一步大声建言:“启禀王太后!长公子乃是楚国王室先王嫡长子,而沈书不过是一庶子之后,论礼法长公子不接受西楚王位也是理所当然!”
“放肆!范忠你好大胆,竟然敢称呼太王太后为王太后!你这是在公然质疑我西楚王室!”
“就是!范忠放肆,请太王太后下诏立刻将这狂徒推出去斩首!”
湘侯的心腹们开始声讨范忠。
只听范忠冷哼一声:“尔等二臣贼子也敢在这大殿上狂吠!什么西楚国?不过是北人欲图分裂我楚国的阴谋尔!我等皆是楚人,遵奉楚礼,湘侯父子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
“放肆!这话也是你能说的!”这次说话的是赵太后,她想来疼爱幼子,当初才在沈石亡故消息传来时选择支持沈砺。
蔡江调了调嗓子,做足礼节,高声呼喊。
“太后息怒!范大人言语过激还请见谅,不过在下有一言,请太后与诸公明鉴!如今我楚人,东有赵氏盘踞吴越,南有蛮族虎视眈眈,西边的救世军已经烈火燎原。”
“至此危难之际,诸公为何还在争论什么嫡庶长幼,什么王室正统!太后膝下诸子虽还有子嗣,请问谁又能挑起大任?唯长公子一人尔!”说着说着,蔡江快步向众臣走去。
“他雄踞淮洛,十万雄兵可立即渡江包围正阳城,在外又有诸多盟友助力,在内手下更是人才济济。况且长公子能文能武颇有先楚王之风范!实乃新王的不二人选!”
说着说着,他又向那些曾经湘侯的亲信笑道:“我知道,诸公所担心,不过是怕长公子再次翻起往日旧账!然而长公子提出建立新国号一事,可见其胸襟!何谓新国?那便是新王新臣!只要诸位肯用心辅佐又何必担心新王会责难?”
最后他又回来殿前,向赵太后躬身行礼道:“楚王太后、西楚太王太后殿下!先楚王乃是您亲生嫡长子,数十年来,他对您的生养之恩日日感怀。当年他便曾经与臣等说起,太后慈善,将来我故后,一定要让我母后教导我儿!”
他这般说着,便将赵太后心中对于沈石的亡故与仁孝的感念再次勾起。赵太后不禁老泪纵横,俗话说舔犊情深,花甲之年的晚景凄凉让她又怎能不伤心。
“我听说长公子在镐京时,尽心侍奉王后,保护王姐,善待幼妹,对于皇太后也是有礼有节,为她送灵回乡。这样的人,难道不是致仁致孝之人吗?”
“太后!请勿迟疑,重新建国,另立国号,再下诏让长公子先回正阳城监管国事,好早早全了骨肉的团聚之情、救国救家之义,早日享受天伦之乐!”
赵太后擦去眼泪,一旁湘侯的心腹还想再破斥,她厉声痛呵:“蔡大夫说的有理!尔等小人!还想再让我们王室骨肉分离,当年若不是尔等裹挟,让我迷了心窍,怎么有今日之祸!”
“传我诏令,升中大夫蔡江为上大夫,范忠为令尹,二人负责重新建国事宜。从今日起,一直到新国立,国号改回楚,命长公子沈乐为摄政,总督楚地所有军政大权!”
“太后!万万不可啊!太后!”臣子们不甘地哭丧。
“哼!”赵太后在不理会众人,拂袖而去。
范、蔡二人相视一笑,也终于是松了口气,他们拿出一份早就预备好的文书,开始宣读……
四天后,沈乐赶到阳州城下,离阳州城还有三十里的地方,便能看到金鹿族的营寨。曾岩听说沈乐来了,赶紧带着所有官吏去迎接,别提多热情了。
“哎呦,殿下远来辛苦,还请与我到城内歇歇脚!”他那张老脸都快皱出花来。
沈乐一脸疑惑:“殿下?”
“殿下你还不知道吧,昨日正阳城就送来了文书,国号改回大楚,您就是大楚国的摄政王了!那可不就得称呼您为‘殿下’!”
沈乐惊异地望着他,然后愣了数秒:“先不说这个,这些金鹿族是什么情况?我看这里面怎么有许多老人和小孩?”
曾岩一脸纳闷地看着沈乐:“殿下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
“殿下看看这个!”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函。
沈乐疑惑地打开信函,信中鹿骨勇向沈乐寻求庇护,请求沈乐能够保护他的族人,他愿意向沈乐称臣,当然还有个条件,就是希望沈乐能够帮助他向黑虎族与灰雕族复仇。
脸色变换之间,沈乐的思绪在飞速旋转,当初放了鹿骨勇不过是想让蛮族中立部族看到沈乐的诚意,没想到如今鹿骨勇直接带着金鹿族残部来投靠他。
原本精妙的一步棋,瞬间变成烫手山芋。
“殿下!殿下!”曾岩的声音把沈乐思绪拉回现实。“这金鹿族的请求该如何回复,他们已经连续数天派了三四波使者来了。都指名道姓要见殿下。”
沈乐沉思片刻心中有了定计:“你且派人去一趟金鹿族,就说我同意给他们庇护,不过也有个条件,鹿骨勇必须亲自到阳州城来见我。对了,有林羊族与狂牛族的消息吗?”
“有,殿下请随我来,我们边走边说!”曾岩如今和变了个人一样,极为殷勤地在前面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