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传令兵应声而去。

公孙贾吩咐驭手:“快!赶到前面去看看……”

驭手一抖缰绳,马车又向前疾驶。

公孙贾车仗赶到现场时,只见前锋军马已将商鞅轺车团团围住——

公孙贾自以为得计,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故意用嘲讽的口气大声道:“商君大人,你是不是春风得意冲昏了头了?这么急急忙忙赶着回封地去当野王呀!可是你怎么也没想到，你会马失前蹄吧!哈哈……”

“哈哈……”‘商鞅’也哈哈大笑起来。

公孙贾一听声音不对,忙分开人群近前去看——

只见韩将军叉着两腿坐在地上,公孙贾不由一怔:“你是何人?商鞅呢?”

韩将军哈哈大笑,傲然道:“我乃商君麾下韩蕲是也,商君大人他早就赶回商於封邑城去了!”

“什么?你说商鞅他早就赶回商於封邑去了?这绝不可能……除非他肋生双翅……”公孙贾半信半疑。

“哼……”韩将军乜斜了他一眼,扭过脸去，不再理会公孙贾。

心腹上前对公孙贾耳语道:“元帅,会不会真有这种可能……商鞅行事一向诡异,说不定他真的是早就偷偷溜回商於了……”

公孙贾拈须点点头:“……这样,你即刻率军马马不停蹄赶到商於,一定要生擒逆贼商鞅!本帅随后赶到!”

心限叉手道:“元帅放心,末将一定不负使命,生擒商鞅来见元帅!”

公孙贾点头,一摆手,“去吧……”

心腹跳上战车,耀武扬威:“军士们,出发!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商於城下！”

五

军马又呼啸而去……

公孙贾踱至韩将军面前,上下打量着他:“韩蕲呀,本帅爱惜你是条汉子,又一时糊涂，错跟了佞主,这样,只要你归顺本帅,本帅可以既往不咎,破格提拔重用于你,怎么样?”

韩蕲嘴角挤出一丝讥笑,充耳不闻,不为所动。

公孙贾左右喝道:“还不快叩谢元帅愿典？”

韩蕲哈哈大笑……

公孙贾一怔:“你笑什么?”

韩蕲乜斜了他一眼:“我笑你打错了如忘算盘呀!你也不想想,本将军会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的贪生怕死之徒吗?”

公孙贾脸露凶相:“你就不怕本帅杀了你?”

韩蕲轻蔑一笑:“人生在世,草木一秋,生有何欢,死有何惧?苟且偷生,顾不如壮烈而死!”

公孙贾脸色铁青,一挥下,示意左右杀掉韩蕲！

可是，这些军士多是戌京军营里的军士,认得韩蕲,不忍加害于他,迟迟不肯动手。

公孙贾气急,喝道:“你们还不动手?”

军士们有气无力地应着:“诺……”

韩蕲知军士不忍动手,他站起身来,一头向路旁大石撞去——

顿时血溅石壁！

韩蕲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众军士大惊失色,不由全跪伏于地,哀叫道:“韩将军……”

公孙贾目瞪口呆……

六

黄昏时分。狂风呼啸……

函谷关下，街上行人稀少,偶尔遇见者,也是行色匆匆朝家赶路……

商鞅手牵马匹，风尘仆仆，一身普通过客装扮，信步在街道上。重游故地,他不禁心潮澎湃,感触良多——

当年自己就是从这里踏入秦国大门的。

这里寄托着自己满腔热情。就在这里，自己豪情万丈，意气风发，信心百倍。

正是在这里，自己看到了秦民身上的蓬勃生机，也看到了秦国中兴的希望，更加坚定了西赴秦国一显身手的信心。

可是，造化弄人，今日重新踏入函谷关，竟然是如此狼狈，如此恓惶。

真可谓，成也函谷关，败也函谷关！

商鞅不由长叹了一声，他望望身旁的坐骑,马由于跑了一天路程,而显得疲惫不堪,有些蔫头耷脑的模样。商鞅轻轻拍了拍马脖子，轻声道：“辛苦你了，伙计……”自己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他才回味过来，自己跑了一天了，已经滴水未进了，觉得是该找个地方歇歇脚了。

商鞅向一个路人打听:“请问,这附近最近的客钱在哪儿?

路人朝街口一指：“从这往前走五十步，就有家“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商鞅不由一怔：“……哦,多谢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