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作寻常百姓装扮的男人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追着算命老头儿离开的方向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人海中。

这个男人正是武府派出跟在武方身边的暗子，这一点武方是清楚的，武府常年都有在九境各地散布暗子，这些暗子或是富商豪绅，或是乡野百姓，或是朝中政客，或是宗门子弟。

九境之中，少有势力不曾被武府的暗子渗透，区别只在于暗子渗透的程度如何，能够取得的机密如何。

各个势力都有自己的情报网，武府的情报网便是由这些隐藏在暗处的棋子组成。

离开的这个男人算是负责百里学府暗中情报的棋子之一，武方来到百里城的时候，负责百里城情报工作的一众影子立刻得到自家少主到来的消息。

便派了此人跟随武方左右，听候其差遣。

此刻，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武方心中不由感叹，这也是家大业大的好处啊，若他是个出身无名的穷小子，此刻也不会有如此方便的下属供他差使。

“那人是如何看出你凝练了分身？”

探子离开，夜色忙不迭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武方有武尚这个不听话的分身，这算不得什么秘密，只要有点势力的人都能打听出来，但是这算命老头儿是如何看出这种事来？

如果说这老头儿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夜色是打死她也不信的，那老头儿没有丝毫武功道法，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普通人，这种事根本就是一目了然，因为纵然此人武功再高明，道法修为再高深，也无法隐藏周身弥散的修为波动。

如武方夜色这等功力高深之辈，纵然无法探知别人功力深浅，也决计不会连对方是否习武修道都看不出来。

但在两人的感知中，这老头儿胸中五气混浊，不曾凝练顶上三花，生命气机逐渐枯竭，分明是个普通人无疑。

这种普通人竟然能看出武方结出分身，这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除非这人只是信口胡言而已，否则便真是他们两人看走眼了。

“依我看，此人无非是误打误撞而已，哪能看出我的底细。”

武方故作嗤之以鼻的不屑神色，实则心中对此无比重视，况且方才那老头儿拿出的两枚符石也让他颇觉新奇。

虽然此刻他还不能看出其中奥妙，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两枚符石定然有不得了的用处，因此那老头儿拿出来之后，他便匆忙收起，不想因此引得夜色注意。

夜色与他此刻虽然还算和睦，但合作的关系终究只是因利益驱使而已，若这两枚符石当真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他可不想让一个有可能成为自己未来敌人的人知道。

“具体如何，等我家暗影卫回来就知晓了。”

武方神色自然，仿佛对那人并不上心，说完之后，又随意走到一个摊位前，挑挑选选，似乎这些寻常小玩意儿让他无比感兴趣。

夜色见武方不欲多言，心中无奈，只能跟在武方身后，看着他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似的，对这也好奇对那也好奇。

“你决定什么时候凝练分神？”

武方走到一处卖糖果的摊位前，眼睛不住地在各色糖果上面扫来扫去。

夜色听闻此言，眼中涌出一丝惊喜之色，听武方这话费意思，这是打算助她修炼？她虽然从武方手中得了分身道术的修炼之法，却一直不曾尝试修炼，因为武方曾特意嘱咐她，修炼时通知他一声，他可以从旁辅助，毕竟他曾修炼过，其中的疑难要点他都有掌握，而这修炼之法的第一步就是凝练分神，有了分神，才可藉此化作分身。

“如果可以，今日就不错。”

夜色当然是希望越快越好，毕竟她一直热衷于修习道术，武方交给她的这门分身道术让她眼热不已，只是听了武方嘱咐，才一直没有贸然修炼。

“今日？也行。”

武方嘴里咬着一串糖葫芦，口齿不清地说道。

他突然提起这件事，为的就是尽早把夜色支开，无论是那个老头儿也好，还是手中握着的两枚符石也好，他都不想让夜色知道太多，夜色跟在他身边至今，为的就是让他帮助修炼分神，只要帮助她凝练了分神，夜色自然就不会再跟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