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懊悔,默运玄功,将数十年精修而来的内力凝聚于双掌,左掌向左,右掌向右,奋力一分,同时左足在岩壁上再踢一脚,心想我三般力道齐施,总能暂时摆脱了你内力的吸引了吧。
哪料他挣脱的力量大,张正头脸上吸附的力量也随之变大,且更加的炙热难当,如在烘炉中烘烤一般。
这一下,朱凤山真正的紧张起来,现在已不是能不能解救王琪的问题,首先要考虑的是自己能不能完整无缺的离开这里。
他心中焦急,双掌向内一合,按击张正的左右太阳穴。此时已顾不得他是谁的弟子,只要能脱困,就算打伤了他,那也说不得了。哪知掌力刚一发出,便有几点阴寒的内力如针尖,似麦芒,锋锐无比,从掌心上传来,瞬间攻入心脉,使得他心头一颤,那招“双峰贯耳”上的劲力便发不出去。
他见攻势受挫,便想收回部分内力固守,就在他回撤内力之时,张正的内力趁机而入,势如千军万马,大戟长枪,横卷而至。
朱凤山正加意防备张正阴寒细小内力的偷袭,却不料对方以堂堂之阵,正正之师杀来,又当攻守转换,立足未稳之际,顿时乱了阵脚。只觉胸口如被大铁锤连续重击,心头狂跳,眼前发黑,口一张,喷出一大口鲜血。
当朱凤山承受强劲内力冲击之时,穆怀冰那边喘了几口粗气,嘶哑的声音道:“马兄,你在哪里?快、快来帮忙!”
姓马的剑仙道:“我还在往外挤呀,这边太窄了,不好过。”
穆怀冰心中气极,我们两个都快被人家玩儿死了,你还在石头缝里磨蹭,大声道:“那就别过了,退回来帮……”说到帮字时,声音戛然而止,只因要全力应对敌人的进攻,已经说不出话来。
姓马的剑仙名叫马大安,武功虽然很高,却天生胆小,惧怕与人争斗。他在石缝里听穆怀冰和朱凤山对话,已知二人遇到了麻烦,这两位是剑仙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他们都不是人家的对手,我哪里能敌得过人家?
他起了畏敌之心,脚下挪动的更慢,好不容易蹭回洞中,一看穆怀冰抱住张正双腿,五官扭曲,浑身颤抖的样子,吓得心头一颤,“当啷”一声,连手中的长剑也跌落在地上。
穆怀冰此时全力与张正的魔道内功相抗,已经无法说话,先瞪了马大安一眼,又将眼光转向他落在地上的长剑,示意他赶快取剑杀敌。
马大安胆子小,人却不傻,看出穆怀冰让他捡剑,心里也暗恨自己没用,忙俯下身,将长剑拿在了手中。
他手提长剑,向前迈出几步,看清了张正下身的衣服极为鼓荡,而王琪的下半身贴岩壁处鲜血淋漓,地上已流了一大滩血迹,心中更惊,牙齿不住的打颤,连咽了两口唾液,才道:“这、这、这,穆大哥,流血了,流血了……”
穆怀冰心中恼怒至极,心想侠义道中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脓包,我们剑仙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心中虽恼,眼前却无其他人可用,只得向他点了点头,满含希望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长剑,眼光瞬间转向张正的大腿,示意他用剑去砍。
马大安心头砰砰直跳,颤声道:“砍,砍他的腿吗?要不,我先给王兄弟止血,他流了那么多血,若不尽快止住,可不得了啊!”
穆怀冰火冒三丈,心想王师弟都快被人挤成两截了,止血还有个屁用,你再不出手,我们这里的人都得玩完!
马大安见穆怀冰不说话,脸色只有更加难看,心知他不同意自己的请求,但让他拿剑砍人,终究没这个勇气,呆愣了片刻,嚅嗫道:“穆大哥呀,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大家收手,别打了吧。”
穆怀冰气得眼前发黑,险些昏了过去,若不是拼命抵挡张正魔道内功的攻击,腾不出手来,真想跳过去给他两个耳光,这边都已经死人了,你怎么还能说这种话,真是愚顽透顶,愚蠢至极!
他心中燥怒,内息的运转更加不畅,眼看无法支持,冒险开口道:“快动手,斩妖除魔!快!”说到最后一个快字时,魔道内功已经攻入体内,五脏六腑俱受冲击,痛得他又怒吼一声:“快!”
马大安心头一颤,看着他声嘶力竭,五官狰狞的样子,与往日端庄稳重,潇洒自如的形象实有天壤之别,心想:“若非到了最紧要的关头,穆大哥绝不会如此失态,看来我必须要破个戒,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