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起身问道：“韩监工的意思，几个工人的性命不如一位医馆大夫？”

“难道不对？”韩根生直视齐云的目光，反问道：“医馆培养一名独立出诊的大夫，要数年时间。可奴隶呢？就连六岁小孩，都能挥几下铁锹吧？”

“你这算的是培养成本，不是价值。我养一头王八都能养几十年时间，难道我能说王八比人值钱吗？”

韩根生张了张口，试图反驳，没能成功。

齐云继续道：“如果我没听错，刚才抽茧剥丝，追本溯源几个字，是韩监工提出来的吧？”

韩根生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心生一丝警惕。但那是自己说过的话，于是只能梗着脖子应和，“那又如何？”

“那我想问问韩监工，朝廷设置我们9528矿场，目的是什么？”

韩根生“呵”了一声，一脸不屑道：“你是蠢货吗？这还用问？当然是开采血石。”

“好！那我们就追本溯源，比比开采血石！首先，请允许我来算一笔账。”齐云道：

“中毒的是五名奴隶工人，他们每一位都是我们矿场里优秀的工人，一天可以挖十四块血石，五个人也就是说一天能挖七十块血石。一个月两千一百块血石，一年则是两万五千两百块血石。他们正值壮年，距离法定退休年龄还有三十年。

也就是说，七十五万六千块血石！”

说到这，齐云猛然上前一步，质问道：“敢问韩监工，张阿伟大夫辛苦一辈子，能挖到多少血石？”

韩根生脑瓜子嗡嗡嗡的，此时他的思绪还停留在验算齐云的计算过程。听到问话，他支支吾吾道：“你你这是胡搅蛮缠！”

段位太低，我都懒得跟你对线齐云直接来到李一跟前，沉声道：“属下状告张阿伟的蛮横无礼，状告医馆用人不当。”

王龙文在一旁忍不住想笑，人都死了还告，属实有点过分。

李一这从数字的海洋回过神来，他想了想，道：“医馆用人不当，馆主罚禁食一天。念张老先生年事已高，由他徒儿刘建成代为受过。

齐云做事鲁莽冲动，罚俸两个月，禁闭反省三日。趁着反省思过的这三天时间里，把拼拼团团的具体流程写出来。”

罚俸，就是那红色腰牌，这无所谓，禁闭我也不怕齐云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委屈，愤愤不平的样子，

“启禀李大人，属下还有一个建议。”

“说！”

齐云道：“属下建议，医馆以后必须为奴隶工人提供治疗服务。”

李一本能地想反对，但齐云刚才那五个人七十五万块血石的数据盘旋在脑海中，一时间竟有些犹豫。

齐云赶忙接着道：“不是无偿的，可以让工人们用血石来换。当然，一般工人们肯定拿不出这么多血石，所以我们可以实行按揭看病。”

“何谓按揭看病？”

“就是比如看病花费是三十块血石，那么以后每个月还五块十块这样，总共六个月或者三个月还清。”

“我反对。”韩根生再一次跳出来，“医馆人手不足，药物匮乏，支撑不住那么庞大的治疗工作。”

“人手不足就增加人手，必要时可以在奴隶中挑选一部分人过去。药物匮乏的话，就先多进一些治疗常用病例的药材，方法总比困难多！”

李一微微颔首，“可以，就按齐监工说的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