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见故人嵬逋用计(1 / 2)

 因归义军事上,首领遏瓦来回奔走,好不容易说动了吐蕃,要配合归义军攻打凉州,谁知道事情泄露后,让夏军那边有了准备,攻打凉州就只好已停了。

既然事情已没了着落,瓜、沙的情势愈发危急。心中没半点法子可想,愁闷地遏瓦只是吃酒。此处是一座山村茅店,靠近驿路,客店里多是些行路的商贾,都在议论当前的战事,夏军如何如何调整人马,攻打瓜沙。一路上过来,众人见了多少的人马和辎重。

这件事情,于夏人来说,只不过是多个热闹,夸赞一下自家夏王的英勇,自豪一番。然而对于遏瓦来说,只好苦笑。正吃酒间,只听见旁边一人“咦”了一声,遏瓦急忙去看时,才发现此不是别人,正是嵬逋。

此时身处夏人的地盘,不好张扬。两个人立刻心领神会,将座头移动到角落里,两个说话。原来当日嵬逋坐船从黑水河上逃出去后,又辗转多地,重新与一个宋人商贾搭上线。为谋生计,现如今嵬逋带着底下一众的兄弟,在宋、夏边界做一些贩卖私盐的勾当。

说起来私盐买卖的行当,这行一样也不好干。为了带携兄弟们赚些钱,填饱肚皮,嵬逋成天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这日子真的有些过够了。现在的嵬逋,就指望着哪天能够发一笔横财,带着去东京享福去。

既然说起来发横财,遏瓦遂就说笑道:“你要是有办法能灭元昊,哪家不争着给你钱呢。”说到这个,遏瓦凑过来低声道:“我听说曹贤顺和唃厮啰,包括宋人和辽人那边,都想让元昊早点死,对他的人头,都定了价了。根据可靠的消息,他们那几家的钱,加起来一共有几十万贯。”

嵬逋听说有“几十万贯”,两只眼立刻铮亮起来,急凑身过来,问保准么。遏瓦遂就笑了道:“你要是真有这个能耐,几十万贯算什么?你就算要价一百万贯,他们也巴不得的呢!”嵬逋听见这个话,点一下头,遂示意遏瓦过来看,一面用手在杯中蘸了酒,去桌子上写了“王亭镇”三个字。

话说起来,早先的时候,元昊曾经娶过一个咩迷氏,生有一子李阿理。后来夫妻两个交恶,咩迷氏遂就离开元昊,带着阿里,娘俩单独在王亭镇居住。阿理从小听母亲的教导长大,对其父元昊恨之入骨,怎奈那厮纵有反心,手上却没有人马,奈何不得。如今趁着元昊西征,兴庆城中无有大军,此却不是一个良机?

因嵬逋与西夏人做买卖,由中人推荐,搭上了阿理这条线,两个私下来往过几次,有些交情。遏瓦听见嵬逋这话,也觉得这个机会可以一试。既然遏瓦已经同意,嵬逋遂问,倘若真想办这件事,可否先跟两家说说,先预支他几万贯,这里好让人打点支应。

遏瓦遂道:“几万贯太大,我做不了主,得问上面。曹贤顺在家忙着打仗,这件事情顾不过来。若是去问唃厮啰,还不是本家,来回奔走又需要时间。”

正当嵬逋失望的时候,遏瓦遂道:“你愁什么?元昊的仇敌那么多,但听见你要杀元昊,哪个不立刻拿出几千贯来支援?走上几家也足够了。更何况胡乱支应他几千贯,应付下眼前,这件事情我也能做主。”

既这么说,嵬逋也就按他的话,先把这几千贯要过手来再说。做事之前,两个重新又商议说,若是投靠李元昊,那人势大,没大的功劳,必然不把他两个放在眼里,就不如还是投瓜、沙和吐蕃两家的联军。即便是眼下瓜、沙不保,投去吐蕃也能得重用。

不说嵬逋和遏瓦两个商议。王亭镇那边,阿理同别人贩私盐去了,不在家中。才不过十几岁的少年,也同大人一个样,赶着百十头的骆驼,穿大漠、走戈壁、过草原,一路上强人马贼闹乱不说,一旦在边界上让人查住,弄不好是要杀头的。

咩迷氏除了心疼以外,心里头也是十分不平:都是一般的元昊骨肉,凭什么别人都住在宫殿里,锦衣玉食、有人侍奉,独自己的儿子必须要风餐露宿受尽苦楚。即便是元昊与她有嫌隙,罪不及子。他居然也能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可知这父亲有不如无。

这一次阿理走得时候长了,咩迷氏在家不免有些担心,不由得使人打听消息。阿理知道母亲着急,不多时果然命人传来消息:这一次在过沙漠时,有几头年纪小的骆驼没经验,陷进了流沙,非但没有了几头骆驼,连背上的货物也一块都没了。众人在沙漠还遇到了狂风,许多货物都倾洒了,损失不小。幸而众人安全从大漠里面出来,总算是平安到达边界了。

然而到边界上还算完:当初众人在边上私自买卖私盐,只要打点妥当了,宋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并不太查。如今元昊发兵打瓜、沙,边界上如今查得严了,抓住后严惩,买家因为都怕杀头,因此早前讲好的买主,都没人敢去。他们不去,其他零散的一点散户,谁能吃下这么多货物?这盐还是要重新运回来,这一趟算是折了本了。

做母亲的,只要儿子能平安回来,就足够了,折本不折的关系不大。既然阿理已报了平安,说要回来,咩迷氏遂就暂时放心下来。

正在这么等着时,咩迷氏忽然听见说,在边上贩卖青盐的,突然被夏军拿了无数,都关押起来,等着听判,弄不好似乎都能被杀。这件事出来,咩迷氏不能在家干等着了,急需要有人救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