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刘后下诏(2 / 2)

见势不好,车上风瘫的那个“老母”,害怕被打,也立刻跟着跳下车儿,跟在后面撵“儿子”们去了。因逃得太急,“老母”的面巾都跑掉了,露出满脸的胡子来,倒把路人给吓了一跳!

虽然第一次不太成功,到底这钱到了手,这就行了。等着观望的那些厮,一看这法子真赚钱,胆大的都已经吃到了肉了,而且人家还没被捉住,立刻不少人都跟风起来,争着要去夏竦家闹。

因去的人多,刘家主管出的钱,都已经有了规律可循,账目也愈发明白了:喊一句口号一百文,演一出闹剧给十两。倘若有哪个演得好,十分逼真的那一种,价钱能涨到五十两!

因有钱赚,众人蜂拥也似赶来。

若开头只是泼皮们闹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去夏竦家门首吵闹的人,愈来愈像是真的了。

不少人干脆拿了绳儿,寻去夏竦家门口,要去他家门上吊死。有几家因为听到了消息,干脆直接就跳了河的。孤儿老小穿了麻衣,全跑去夏竦门口哭丧。

因众人闹,夏竦直接都不敢出门。恁多的人齐来请命,连开封府都一并惊动了,替夏竦拦。然而根本没有用,倒让两边冲突起来,愈发惹得茶户们要拼命。

宋朝这边,东南十路六十多州,二百六十余州县,全都产茶。单每年卖往蕃地的的茶,加起来足足有数千万斤。一旦有变,牵扯的岂止十数万人!东京茶户们请愿的消息,立刻各处都传遍了。有他们带头鼓动着,各地便纷纷闹将起来。

开封府府尹李咨那厮,因为也是王曾的同党,丁谓以“不能阻塞民声”为理由,出来帮助茶户们说话。众人一看宰相都支持,立刻胆子就大起来,已经干脆携带了器械,直接与开封府差役厮打起来,局势眼看着更乱了。

丁谓才刚刚使了一招,还有许多其他的路数,没用上呢,夏竦那个白眼狼,就扛不住了。终于夏竦放出话来,接任三司使这件事儿,所言不实,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儿。

还是丁谓说的好:王曾麾下的那一班人马,全都是些乌合之众。看起来他们是义正辞严,英勇不屈的模样,一旦真正遇到了损失,马上就各自为战了,哪赶上丁谓这边的联动出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特那边的闹剧,终于渐渐地平复下来。朝堂这边,因丁谓与王曾争执不下,许多政事都拖延未决。众臣纷纷请示说,叫刘后尽早儿拿出个主意。王曾因为听到了消息,刘后已经决定了,想要采纳丁谓的意见,王曾立刻就坐不住了,以突发急事为理由,飞跑去禁中求见刘后。

因王曾借口“急事”的原因,刘后也就准他来见。才一见面儿,王曾便劝刘后道:“太后若实在不肯‘垂帘听政’,微臣也不敢太强求,只是丁相的意见,有几项必须要做一番更改,不能这么仓促就定:第一,按照丁相的意思,‘非大事悉令雷允恭传奏’,何谓‘大事’,哪个又是‘非大事’?

还是大、小全在执政的意思?丁相指定了雷允恭,必须是他方可传奏,倘执政与雷允恭协比专恣,内挟太后,这种情况同列却不如,该当如何?!

再且丁相还建议说,请‘皇帝朔、望见群臣’,那么请问,若枢密院有了紧急的军情,急需要请旨。但是没赶上初一、十五,而且跟其他事情比,又被执政认为是‘小事’,该当如何?别人可入宫奏事么?”

当下王曾说了一通,与刘后两个商议毕,刘太后终于下诏道:“中书门下牒枢密院:今月二十四日准皇太后手书赐丁谓以下,近以衅罚所钟,攀号罔极,上赖邦家积德,皇帝嗣徽,中外一心,永隆基构。

先皇帝以母子之爰有异甫伦,所以遗制之中权令处分军国事,勉遵遗命,不敢固辞,然事体之间,宜从允当。自今已后,中书、枢密院军国政事进呈皇帝后,并只令依例程进入,文书印画在内庭,亦不妨与皇帝子细看览商议。

或事有未便,即当与皇帝宣召中书、枢密院详议。如中书、枢密院有事关机要,须至奏覆,即许请对,当与皇帝非时召对,即不必预定奏事日限。盖念先朝理命,务合至公,其于文武大臣、内外百辟推诚委任,断在不疑。缅料忠贤,各怀恩义,必能尽节以佐昌朝。愿予菲躬,得守常典,兴言及此,五内伤推,故兹示谕,咸使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