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七当家的(1 / 2)

按剑行 敬亭山 0 字 2021-11-29

 一路上陈松寒听王淮明讲了很多事情,有关于金滕书院的,也有关于安都城的,甚至连路上的各种花草,树上的各色山雀,王淮明都能说道一二。

陈松寒常年待在山上,也很少与沈立危讲起山下的事情,对于朝廷中的权利之争,书院里的人心算计都模糊的很,而对王淮明所说最感兴趣的,还是大盛朝中目前的立储一事。

而今盛国国君一时清醒,一时糊涂,清醒之时朝乾夕惕,阅批一天奏折,百密而无一疏,糊涂之时大兴土木,从南边抓了几百女子大修阿房宫,劳民且又伤财。

所以立储一事,从台下缓缓地被推到了台前。

盛国皇帝年轻时好宏图伟业,膝下只有四子,长子杨牧,封扬王,次子杨照,封盛王,三子杨渊,封兖王,幼子杨秀,封安王。

扬王杨牧喜诗词,通音律,对家国之事毫不上心,还给自己起了个别号,叫做芦花居士,有人常说若杨牧当了皇帝,应该叫做词帝,正是说他才学大于帝心。

盛王杨照,从小就爱舞刀弄枪,跟着盛国太尉赵飞羽在边关上倒是闯出了不少名头,向来与他大哥杨牧是休戚与共。

兖王杨渊,文武相会,对朝中之事上心,对百姓疾苦挂念,也好结交文人义士,是不少人们都拥戴的对象。

安王杨秀更像是一位仁人君子,有人说安王爷更像是盛世时的屠苏,乱世里的莲花,倒是十分贴切。

对于立长还是立贤一事,盛国皇帝杨明真早已表态,弱冠之后,谁能拿起奉剑台上的湛卢剑,便立谁为储君,现只剩下安王杨秀未及弱冠,而其余三位皇子行冠礼时,均未提起湛卢剑。

盛国还偏居在一偶之地时,杨明真已当了国君,当时他整日忧心,盛国周围又有晶、康、平三国,好似豺狼相环,救国之道却又苦思不得。

一日清晨,杨明真从御书房里的书案上醒来,直发觉耳边寒气逼人,转头竟看见有一柄长剑端放在桌上,当下也未觉得忌惮,伸手拿起那柄长剑细观,发现剑格上錾有铭文,是以小篆书写‘湛卢’二字,杨明真恍恍惚记起关于那把‘仁道之剑’的传说。

‘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

仁者无敌,此剑只认仁君。

自那日起,盛国国力如日方升,金滕书院那位老夫子入京自荐,不过短短数年间,盛国就又有了方圆千里的疆土。

盛国收复曾经数百年间丢掉的失地后,杨明真就在皇宫正中用白玉石修了一座高达百丈的高坛,祭天告祖成功之事,并将湛卢剑一直供奉在此处,为此处取名为奉剑台。扬言以后的子孙中,谁能在此处拔出湛卢剑,谁往后就能坐在金銮宝殿上。

这日,两人又走在远南道上,此时已经离开丰南县几十余里,陈松寒想起把湛卢剑的事情,向王淮明问道:“淮明,你之前说如今天子的三位皇子行冠礼时都未拔出湛卢剑,那么剩下的那个安王杨秀,他多久及冠?”

王淮明从陈松寒右侧走到他左侧,说道:“安王爷今年十九岁,也就是明年的事情。”

陈松寒说道:“若是连他也拿不起那把湛卢,又该怎么办?”

王淮明笑道:“你这可难倒我了,我又不是皇室之人,如何能得知此事。”

陈松寒一脸窘态,在这之前,他还真以为王淮明是无所不知的,不管自己问出什么问题,他都可以说出个名堂出来。

王淮明想了半歇后又说道:“现在朝廷上下对四位皇子各有推崇,关于皇位一事,还要看幕后之人如何推波助澜,但免不了又有一场内乱。”

陈松寒没什么疑惑,不过王淮明这段话说的倒有些奇怪,他在念到‘后’,‘人’,‘免’,‘有’,这几个字时声细如蚊。

陈松寒转念一想,回道:“明白了,那应当如何处理?”

王淮明仍是神色正常道:“朝廷之事,不是你我二人能触及的,且走且看吧。”

陈松寒慢慢向王淮明靠近,两人并肩走在大道上,不过多时,前方有一处向着左方的大转角,两人在走过转角处时同时加快,一瞬间消失在了路口。

后面有一人跟着走到转角处,急忙往四周看去,之前那两人的踪影一下便没了,那人直扣头说道:“奇哉怪哉,刚才还瞧的明明的。”

又有另一人搭手放在他右肩上,向他说道:“你跟着我们两个干吗?”

那人一回头,见着王淮明,笑道:“吾也正好路过此处,见着老友,赶忙上来相会。”

王淮明没了奈何,对他说道:“那一起走吧。”

与王淮明说话之人正是剑索,他又笑道:“昨日有几人跟踪尔等,吾已经料理掉了,尔等要不要去看看。”

王淮明点点头,就和陈松寒跟着剑索,朝着远南道右侧的山林间走去。

良久后剑索带着两人来到一棵松树前,那松树树冠茂密,有三四人合抱来粗,树干有十余丈高,树下围坐着七八号人,低着头,好像都昏过去了。

王淮明皱着眉,撇着头看向剑索,质问道:“你把他们都杀了?”

剑索说道:“没有啊,昨天还好好的。”

陈松寒当场一惊,这人原来能好好说话。

王淮明忽问道:“你刚抓着他们一伙时,他们有几个人。”

剑索瞧着那树下几人,念道:“一、二…七,不对,少了一个,这些狗贼,竟敢戏耍吾等!”

王淮明说道:“是戏耍你,不是戏耍我们,想必有一人在你走后醒了过来,将这些人全部杀害后才逃走了。”

剑索右手紧抓住左腰间的剑柄,满脸都是愤恨不满的样子,“此人跋胡,敢在老友前叫吾出丑。”

王淮明说道:“是跋扈,跋胡含义又是不同。”

剑索突然间大叫一声,两腿岔开,半蹲在地上,左手抓住剑鞘,右手抓住剑柄,双脚一下深入土中。

剑向天外而出,有一道白光掠过,在几人头顶变成了一个光点。

整个山林间里顿时有狂风怒号,一阵阵罡风自八方上天而来,一股股凛风从冬间山岭而来,一缕缕和风随远方细春而来,呼啸不止。

这一波波风浪从各路赶至三人头顶的光点处,不停地围之旋绕,就好似湍急河流中的漩涡一般,不停地向光点处涌入。

光点下的三人安然无恙,陈松寒感叹万千,平时看不见摸不着的风,到了此人手中却如此变幻。

剑索收剑站起身来,三人头顶上的风浪却未停息片刻,他说道:“找到人了,在百里之外,吾一出手即可将那小贼杀掉!”

王淮明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一来,他翻开书页,说道:“那地方的风传一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