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山下的胜南村家家老老少少都下地去帮忙割麦、插秧。身背烈日,脚踩黄土,人人留下的汗水,便是滋润大地的甘霖。
山上则还是同往常一样,向来最不缺的就是霁月清风和欢声笑语。
玲珑心喜欢说迷踪仙宫那些光怪陆离的事物,袖珍如拇指大小的古树,活了有好几千年。会说话的湖水,从来不允许有人接近湖边。喜欢吃莴菜的萝卜精,爱与人做好朋友。
陆遥则讲一些与师父游历江湖四海的经历,江国的千潭湖中有恶虺作怪,身长十九万三千五百里,一摆尾便是千年难遇的滔天洪水,只是时运不济,遇见了他和他师父,被一剑斩了。
玲珑心对此嗤之以鼻,陆遥则小声说是有一些夸大的成分,但大的不多。
陈松寒则始终是最安静的那一个,听着世间事。
“最近几年啊,江湖上可出了位大剑客!他从来都是一身青衫,凭着手中一把断剑问剑四方,还专找那些名气早已响誉四海的大剑士对决。他每次在打败对手后也不杀掉别人,而是会斩下他人的一片衣角,只一个人就折煞了平、鹿两国所有剑士的颜面。”
陆遥站在庭院里,一只脚踩在脚踏上,趾高气昂地向坐在地上的两人讲道:“据说他是从平国的东滨海出现,最后在鹿国北边的拜剑塔与人称‘赛雪欺霜’的鹿国大剑圣的闻人一决战。”
“那‘赛雪欺霜’可是鹿国的曲成公,镇守鹿国已两百多年,手持的是鹿国天子亲授的镇国宝剑‘鹿卢剑’,每每出鞘,上天必有祥瑞之兆。”
“而他的剑术以击刺而名天下,盛国的落霞山有一孤鹜峰,山体中有一处圆如钱币的空心,高达百余丈,据说就是闻人一经过此地,不愿绕路,给一剑刺出来的。我记得师父说过,他那一招好像叫做‘有凤来仪’,是了不起的。”
陆遥说到这里点了点头,想了想,应该没有讲错。
“两人在拜剑塔里打了一天一夜,鹿国那皇帝老儿携满朝高官与剑侍近千人,亲自在拜剑塔的围墙外等闻人一告捷。”
“第二天第一个从塔里出来的人右腰负剑,左手高举着一块布料,向门外走来。”
“那些人可都认出来了,那是闻人一的衣角!这位大剑客打胜了在平,鹿两国的最后一场问剑!”
“他高举着左手一直走到拜剑塔的门外,当着所有人的面拔出了自己的那把断剑,在墙上刻下两排字,应该是。”
“青衫仗歌诗酒剑,十七人中最少年!”
陆遥把自己说的是心神荡漾,一下把自己那把金色长剑也拿了出来,声色俱欢道:“没错!那名大剑客在打胜闻人一时才十七岁!他十五岁就开始问剑两国,也只用了两年时间就做到了!”
陈松寒也听起了兴,打趣陆遥道:“这么一大串你是怎么记下来的,是不是在哪个桥头说书的那儿听了好几遍。”
陆遥急得跳脚,说道:“哥,玲珑心不信我就算了,你怎么不信我。”
陈松寒不说话,知道又出了大事,先提前想想如何弥补。
玲珑心则破天荒的没有收拾陆遥,只是重重地白了他一眼,但这对于陆遥来说更是酷刑。
玲珑心站起身来,在原地转了一圈,衣袂飘飘,然后对着陈松寒说道:“呆头鹅说的是真的,不过刚刚那些肯定是听别人说的,他自己说话说不了那么长一串。”
陆遥点头道:“我是听说书的说了几遍。”
玲珑心抬起手就直接敲在陆遥头上,直接给陆遥敲坐下了,“少听那说书的曲解是非。”
陈松寒问道:“刚才都是他瞎讲的么?”
玲珑心摇摇头,说道:“就是那个样子,只不过闻爷爷当年在落霞山出剑是为了给百姓开道,可不是什么不想绕路。”
陆遥则茫然地看着玲珑心,问道:“闻爷爷是谁?”
“就是闻人一了。”玲珑心说道,“闻爷爷与我家宫主姐姐是好朋友,我原来也是经常见着面的。”
陆遥还是一脸茫然,玲珑心则又是一下敲了下去,“我说了多少次我家就在鹿国了。”
被敲后的陆遥是恍然大悟,说道:“原来迷踪仙宫就是你家!”
“对了。”玲珑心看着不成器的陆遥说到,“这个秘密被你发现了,你要是敢透露出去,保证你第二天就死翘翘。”
陆遥连连点头,表示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