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给我去商铺。”
云锦书抬头,一抹不悦染在眉梢,眼里升起怒气,那老夫人不待他有所动作,立刻拼命地喘气,老夫人有这个毛病和了,云锦书一看母亲急成这样子赶紧忍了下去,躺在床榻上的舞阳无力地垂下手,每一次都要这样吗?
心好痛啊,好像看到母后和皇兄啊,他们还好吗?舞阳快不行了,还能再见你们一面吗?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云锦书虽然心疼,却只能伸出手握了握舞阳的手,轻声开口:“舞阳,等我把铺子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看你。”
舞阳睡在床榻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那么模糊,她连和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也许是她自己的错,她不该强行的破坏这家人的生存模式,因为她破坏了,所以她收到了应有的惩罚,唇浮起一抹无力地笑,掉转视线望着她的婆婆和旅行社,就那么定定的望着,没有怨恨,没有仇视。
罗相思被她望得毛毛的,伸出手指着她冷哼:“都快死的人了,你望什么望啊?别以为我怕你。”
舞阳本来是没力气说话的,但是这时却用足了最后的一口气,满是担忧地开口:“信不信,三天内你们云家和罗家将从天堂坠入地狱。”凤舞阳说完,沉沉的昏睡了过去,她真的感应到了,皇嫂来夜阑了,她相信她来带她回京了,苍白的小脸无力地歪倒在床榻上。
老夫人和罗相思听了她的话吓了一跳,两个女人互相扫视着:“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的话里有些轻颤,人都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这女人说的话不会是真的吧,这可怎么办啊,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抬头见罗衣立在床榻边,赔着小心开口。
“罗衣,是不是京里来人了?”
罗衣望着老夫人的神态,知道她心里到底还是害怕皇室的人,只不过五年的时间里没有来人,她们以为公主不受宠,就如此对待主子,一想到主子所遭受的苦,罗伊的眼泪便下来了了,拿手绢子擦泪,站在旁边的罗相思心急的伸出手来掐她的手臂。
“你个死丫头,老夫人问你话呢,是不是京里来人了?”
“你们知道还问这些干什么?”罗衣哪里知道哦啊京里有没有来人,公主昏昏迷迷地说着胡话呢,可是一想到她们欺负主子,现在看到她们慌张的样子,心里便觉得舒畅,干脆点了点头。
那老夫人的身子摇晃了两下,扶住身后的桌子,朝外面吼叫了两声:“云福,云福,立刻派人去找大夫,有名的大夫,给请到云家来,另外把少爷叫回来,快点。”老夫人一想到京城来的人,如果真的是那个女人可就麻烦了。
“姑母,你别信她的话。”罗相思虽然有些害怕,可是看姑母张罗着的为这个女人找大夫,心里不由得恼怒起来,阻止老夫人的动机构,可是这时候老夫人清醒了很多,她想起过往,不禁打起了寒颤,如果公主张张嘴,只怕云家就下十八层地狱了,当初为什么要对她不好呢?其实她一个公主对自己是十分尊重的,老夫人越想越懊悔,一定要抢在前面把公主治好,她就算下跪也要要求她给云家留一点后路。
“好了,你回去吧,这一阵子不要再往这里跑了。”
老夫人挥挥手沉着的命令罗相思,罗相思吓了一跳,姑母的脸变得也太快了,恼怒的跺了一下脚,离开院子,走出云府。
一回到陆府,罗相思便在院子里大雷霆,霹雳啪啦的摔了很多东西,那些下人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就连陆府的人也只当没听见,因为这些都是罗府的陪嫁,她摔了是她的事情。
等到罗相思摔累了,那楼思静从自个的屋子里慢悠悠地转出来,不紧不慢地开口。
“又怎么了,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会生气成这种样子呢?”
罗相思听了楼思静不阴不阳的话,停住手望着她,不满的开口:“你说话客气点,最好不要惹我不高兴,否则我就把你撵出去。”
罗相思的话音一落,脖子一凉,一支竹片抵住了她的脖子,她根本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呢,脸色瞬间苍白下来,楼思静不紧不慢地收回手里的竹片,冷哼:“你说话小心点,别惹毛了我,否则杀你和杀一只鸡查不了多少。”
阴森森的残狠的话唬得罗相思眼里满是恐慌,这女人好毒啊,而且功夫十分了得,这可怎么办才好,竟然招惹一个毒妇进来,这下她连睡觉都不得安生了。
“你什么时候走啊?”罗相思试探的开口,现在看来还是把她打走了的好。
楼思静根本不理她,出来转悠了一圈,照旧走回自个住的屋子,远远地抛下一句:‘该走的时候就走,不该走的时候就留下。”
这句话不等于废话吗?罗相思一屁股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她可真是流年不利啊,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比那公主让人恐惧多了,公主至少不会要人命,这个女人阴阳不定的,说不定上一秒钟好好的,下一秒钟就能杀人。
一旁的小草抬头扫视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一脸苦相地望着小姐:“这可怎么办呢?小姐,不如告诉姑爷吧。”
罗相思升起一抹希望,可随随即又消沉了下去,那陆幽尘根本不可能理她的,她们从成亲到现在总共说过几句话,而且如果他一过来,楼思静一定火反咬她一口,说出她毒害公主的事,到时候别说是自己了,只怕整个罗家都会有杀身之祸。
“算了,算了,我们不惹她就是了。”罗相思无力地开口,看来只能把那个女人供起来了,不惹她就是了。
夜色深沉,天边挂着弯月,薄雾缭绕,清辉洒在整座府邸里,露珠从花草的嫩叶上滑落下来,清浅无声。
长廊下,清风拂起灯笼,摇摆不定,一条暗黑的人影迅疾地窜过去,熟门熟路地往一独立的小院奔去,眨眼便到了校园中,飞快的跃身走进去,一道银光划过半空,散出冷冽的寒气。
院中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休息了,那黑影迅的摸进最东面的一个房间,闪身进了房间,月光如水地洒金房间,一张宽大的雕花床榻上,支着白色的纱帐,那帐中睡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即使隔着纱帐都可以看到他们那般的安详,而且俊美,让人看一眼都移不开视线,她也呆了一下,虽然知道陆大小姐救了一个美男回来,可是却不知道这男人竟然是南宫月,这男人的功夫可是极厉害的,为什么她进来这么久,她都没有知觉呢,楼思静狠狠地想着,她一定要替玉楼报仇。
刀锋一闪,刺向外边的幕星,可是之间眼前绿光一闪,床上的男人跃身而起,纱帐无风扬起了半天高,他就那么定定的站在床榻上,冷冷的望着她,冷声:“你是谁,为什么要半夜过来杀人?”
楼思静一看他醒了,如此快的身手,看来她要杀这小孩是不可能了的了,身形陡的一闪往旁边疾驶过去,可惜男子毫不相让,紧跟一步挡住她的去路,却没有动手杀她,而且再追问了她一句。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人?”
房间里的动静显然已经惊动了院子里的人,外面响起了说话声,楼思静哪里还敢和他纠缠着,当下一扬手,一把毒粉扔过去,耗子啊他动作神,飞快的闪身,那毒粉尽数撒到地上去了,再看眼前却没了影子,那杀人的人不见了,不过从她的身形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女子,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人,而且还想杀幕星。
一直沉睡的幕星这时候醒了过来。睁开眼望着站在月光下的南宫月:“舅舅,你怎么还不睡觉?”
“没事,舅舅下来赏月光,”南宫月指了指窗外的月亮,幕星从床上一跃而起,拉着他的手,“我陪舅舅一起赏月光。”
南宫月好笑的伸出手拉过幕星的手,提起他的小身子扔到床上去:“好了,舅舅赏过月亮了,我们一起睡觉。”
“好。”幕星点头,往床榻里边滚去让出大半边的位置给南宫月,两个人仰躺在床上,因为半夜醒过来很难睡得着,便睁着眼睛相视起来,这是门外有下人朝里面叫了一声:“公子,里面没事吧。”
“没事,你们下去休息吧,”南宫玉沉声开口,等到外面的人走远了,掉头望向旁边的幕星,轻声问;“你说我是南宫月。”
“是啊,舅舅,你练名字都忘了吗?你忘了娘亲让我叫你舅舅吗?”幕星好奇的追问,南宫月一笑,想到自己原来在世上还有亲人,心里便暖暖的,原来他有幕星,还有一个幕星的娘亲,他们都是他的亲人,还有婉清,想到婉清,南宫月的心里一疼,婉清会嫁给别的人吗?
“睡吧,等明天舅舅带你去找你娘亲,”他幽幽的叹息,看来他该走了,婉清救了他,她该有她的生活,不该为了自己耽误了她的终身幸福。
“好,舅舅真好。”
第二天,两个人还没有醒过来,陆府的门前便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美艳倾城的女子,举手投足冷魅异常,唇角挂着微冷的寒意,她的身后跟着几个高大英俊的男子,随意的扫了一眼高悬在上方的门匾,轻声的秉报。
“主子,这里正是陆府。”
守门的人一看这派头,就知道这女人身份不凡,立刻恭敬的上前一步开口:“请问你们要找谁吗?”
“陆府的大小姐陆婉清。”日影冷声开口,他说话向来如此,那守门的人倒有些心惊,暗自猜测着是不是大小姐得罪了什么人,人家找上门来了,回身小声的吩咐人去找大小姐,又吩咐了另外一个人去禀报给老爷。
柳柳领着手下站在陆府的门前打量着江南的豪宅,带着江南水乡清秀的韵味,那雕刻都是极细致的,一砖一瓦官窑烧出来的,都很有特色,柳柳正看得入神,从陆府的大门里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一张脸带着江南女子的古典美,细眉凤眼,傲鼻薄唇,静静地站在大门口迎视着她,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柳柳在第一眼便喜欢她了,这个女子值得深交。
那守门的下人看到自家的大小姐,早兴奋地奔过来:“大小姐,有人找你。”
陆婉清走出来迎视着柳柳,淡然的开口:“不知阁下是?”
身后的日影正准备上前说话,柳柳举起一只手挡住日硬的动静,淡淡的开口:“我是幕星的娘亲,他被你带回来了吧?”
乐趣也打从心眼里喜欢眼前的女子,周身的尊贵不凡,举手投足华光异彩,她到底是谁呢?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南宫月的姐姐,原来自己还叫南宫月晚风呢,谁知道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南宫月。
“谢谢你把幕星带回来,”柳柳和日影等一听到陆婉清的话,都送了一口气,老天保佑,原来太子殿下真的在陆府,只要在陆府就好。
“没事,走,我带你去看他们,”陆婉清拉着柳柳往陆家大门里走去,日影望着她亲昵的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这女人真欠扁,竟然随便的和娘娘手拉手,不过这是在外面,也不好说三个帮呢。冷沉下脸来一言不地跟上。
陆婉清和柳柳刚走进陆家的大门,那陆家大家长已经闻讯赶了过来,迎着头就对着陆婉清冷喝:“你又在外面惹出什么事了?害人家找上门来。”
“爹,你说什么呢?”陆婉清不悦地沉下脸,好歹有外人在,怎么着也该给点面子吧,一旁的柳柳听了陆老爷子的话,忙抬笑望过去:“陆老爷子误会了,在下是来感谢陆姑娘的,她救了我儿子一命,陆姑娘心地善良怎么会惹出事来呢?”
陆老爷子一听柳柳的话,脸色才算好点,转身请了柳柳一行人进正厅招待,他走南闯北的人已经看出眼前的女人绝对不是一个小角色,陆婉清点了一下头,转身往后院走去,而陆老爷子把柳柳等迎到正厅。
正厅里,分主宾之位坐下来,彼此先说了一番客套话,那陆老爷子便试探的询问柳柳的出处,柳柳只简单的说了一句京城,那陆老爷子知道人家不肯深说,便不开口追问,下人上好了茶上来,吃着茶等候小幕星。
陆婉清很快把幕星带了过来,柳柳激动地拉过儿子的手,把他搂在怀里,这前前后后的,她已经好长时间没看到儿子了,所以好像他啊,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她真想啃他一口呢,不过柳柳还没抱够,儿子便开心地指了指旁边的人。
“娘亲,舅舅也在这里。”
“舅舅?”柳柳抬起头,只见眼前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身着一条冰湖蓝的衣服,乌丝披肩,正满目期盼的望着她,唇角浮起柔和的笑望着他:“哥哥?”
柳柳的眼里氤氲起来,胸中千军万马似地奔腾,热血澎湃,伸出的手紧紧地拉着南宫月的手,他竟然没有死,还活着,这太好了,感谢老天爷让他活着,柳柳在心中呢喃。
“你是我的妹妹,”南宫月试探的开口,小心翼翼的态度倒使得柳柳愣了一下,站在南宫月身边的陆婉清轻声的开口:“他失去记忆了,因为看到幕星才知道自己还有亲人。”
柳柳听了婉清的话,心里竟然送了一口气,这样反而更好,他从小时候便受了那么多苦,后来又被衣服欺骗,结果那个人是自己的亲爹,还被自己杀了,这种事换谁头上谁都受不了,以后只要他开心就好,把从前的一切都忘了,只单纯的生活着吧。
“是,我是你双胞胎的妹妹。”
柳柳用力地点头南宫月一下子笑了那么纯明,一丝尘世的气息都不染,就像一个单纯的渴望着亲情的孩子,她知道从以前他就渴望亲情,只是一直都没等到,从现在开始他们就是一家人。
柳柳放开南宫月的受,掉头望向陆婉清,唇角浮起一抹感激的笑:“陆姑娘,谢谢你救了我哥哥,又救了我儿子,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就帮你达成心意。”
陆婉清还没说什么,那陆家的老爷子坐不住了,那眸子是惊奇,震惊,猜疑,这人究竟是谁?经由如此大的口气,如此大的能力,她究竟是谁呢?
陆婉清掉头望了一眼身边的南宫月,羞涩的一笑,轻声的开口:“我想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