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晨关了灯，推开这扇门，月光清冷，委婉流淌，与星辉揉碎了倾泻而下，为大海披上一层闪耀的薄纱。

风呼呼的吹，楚晨突然感觉有些凉，却也感觉很舒爽。

他倚着栏杆看着倒挂明月，繁星点缀的夜空，深深呼吸着带着大海味道的湿润空气。

“萧萧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他突发灵感轻轻吟道。

“楚晨你真有文采啊！”楚晨闻声扭过头去，左边阳台隐约能看见一个朦胧的身影。

他知道是谁。

“纳兰的词罢了，又不是我写的。”楚晨慢慢说着，世界突然有些黯淡，他抬头看向天空。

原来是云遮住了月。

“但是大多数人只知道纳兰性德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而你却不同。”

“只是当时好奇去买了一本他的词集罢了，又不是什么能拿出来炫耀的。”楚晨突然发现何澄和自己一样，并没有打开灯，任由黑暗包围。

“……今天的事，很对不起，虽然误会你了，但是我觉得我没有做错，我必须保证妹妹的安全，对不起。”何澄望着散发银辉的海水，她伸手挡在面前，但有光从指缝窜过，流进她深邃的眸中。

楚晨听此，沉默下来。而何澄同样没有说话，他们就静静吹着海风，世界又安静下来。

“……我知道，这很正常。仔细想想换我我也会这样做的。”一小会后楚晨说道，他打了一个呵欠，同时突然觉得心底舒畅很多，是因为有她的道歉吗？还是证明了自己不是变态？

他扭头看去，恰好云层移开，月亮重新跃出，皎白的月光洒下，朦胧黑暗的世界瞬间清晰了许多。

他能看清何澄的侧脸，解开马尾的她站在阳台处，风吹起她披散在背后的头发，弯弯眉毛下的眸子看着远方，光洁的脸蛋平滑细嫩。

……果然还是那么漂亮啊。

“明天一起和小雨逛逛吧。”楚晨说完走进房内，缓缓关上落地窗。

他余光瞥见何澄拿手挡着月光，阴影在她脸上晃动。头发参差飞舞，层次紊乱却有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他突然想起地铁里自己的感受。

楚晨低下头看着被月辉照亮的木质地板和床头的吉他，还有散落在地板的那幅画，他想了想后猛然推开窗。

何澄呆愣地看着突然出来对她说:“早点休息，别吹风了，会着凉的。”后又进去的楚晨，噗嗤一声笑出来，轻轻哼了下:“嗯。”

她回身推开窗，却隐约看见楚晨右边的阳台有黑影一闪而逝。

透亮的光肆意挥洒，在吉他后拉出长长的剪影，整间屋子有种像海一样清澈的感觉。

楚晨眨了眨眼，不自觉地伸手去挡住刺眼的光，同时别过头想继续睡觉。

但他突然意识到是在二姨妈家里，睡成死猪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