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想。”

“从前，有一个屠夫，一天杀生无数，累月积年下来，手上的血腥味搓都搓不掉，按照佛教的说法，这人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渐渐地，到屠夫这来买肉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已经没有人来买肉了。屠夫觉得奇怪，一打听，原来新来了个和尚，说服了人们吃素。

屠夫一听，急了眼。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拎起自家的剔骨刀，就要去把和尚给剁了。

却说那和尚法相庄严，周身佛光莹莹。屠夫把刀一扔，五体投地，不停地忏悔，求着和尚收他为徒。

和尚说他与佛有缘，回头实为幸事。

后来，屠夫从一棵柳树上跳下，落地身死，神魂出窍，到和尚座下成就罗汉果位。”

李锦书话音刚落，黑暗中传来脚步声。

“什么人！”方硕大声喝道。

一人走进众人视野，尖耳长脸，却有一股子儒雅味道。

“在下郎有才，叨扰了。”郎有才拱手道。

方硕众人手持兵器，盯着郎有才。

郎有才旁若无人，走到煮着肉汤的锅旁，“真香啊，我能尝一碗否？”

也不等人回答，郎有才拿起放在一旁的碗，盛了一碗汤，吹了吹，就喝了起来。

甄淑文攥着李锦书的手，两人的手汗都不停的冒着。

“滋味不错。”郎有才嚼了嚼肉，“不过这肉还是不曾腌过的好吃。”

看着众人，郎有才笑而不语，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只听见夜里的蛐蛐声格外刺耳。

“我就问一个问题，问完就走。”郎有才看向李锦书。

李锦书松开甄淑文的手，向前走了一步，道：“请问。”

“方才听了小先生说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典故，屠夫杀生是为了生存，四处邻里也有肉吃，只是佛说杀生不对，那就不对吗？”郎有才严肃道。

“很简单，谁说，谁对。”

郎有才疑惑道：“就这样？”

“就这样。”

郎有才笑道：“不怕我杀你？”

郎有才脸上突然显现出一个狼头虚影，一阵嘶吼声灌入李锦书耳中，一股腥气扑鼻而来。

“你说了，问完就走。”

郎有才脸上笑容更浓，“我的话你也信？”

李锦书眉心的黑纹抖动起来，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底气，“为何不信？”

“哈哈哈哈……”郎有才仰头大笑。

笑完，郎有才一改之前的儒雅气质，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让我来告诉你吧，佛说他对，他就要对，他捏死屠夫就像捏死蚂蚁一般，谁的拳头大，谁自然就对!”

话音还在营地上回响，郎有才已经不见了人影。

众人戒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放松下来。

李锦书的背后早已湿透，他觉得郎有才说得有些对，又有些不对。

以暴制暴，当拳头足够大的时候，这可能就是最简单的方法了。一家独大的情况是有的，但俗话说：风水轮流转。哪有谁总是统治着谁呢？

和尚说，屠夫你杀孽太重；屠夫说，和尚你断人财路。果然，还是谁说谁对。非要把白的说成黑的，太野蛮了。

人，总是讲些道理的。。

想着想着，天上的星星怎么在转，星星怎么越来越多，李锦书突然眼前一黑。

“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