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小双遭遇灭门之灾(2 / 2)

“呜呜……”小双十分听话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就像是一只听话的小猫咪一样。哭泣着、抽泣着,不知是累了,还是怎么的,居然慢慢的、慢慢的睡去,睡着了。

龚叔抱着小双,平稳的挪动着脚步。听到了小双均匀的呼吸声,就知道她已经睡着了。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着:“老爷和夫人是多么善良的人呀,哎,命运总是爱捉弄人。”

夜色之中,天上半垂着几颗孤星。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只剩下满地的烟花和爆竹的碎纸屑,还有燃尽的灯笼高高的、孤零零的挂着,以及毫无情感可言的房屋。刚才是上元佳节吗?我不知道了,反正变化太快了,反正刚才节日的影子我是一点也体会不到。这个梦太长,好像隔了几辈子。龚叔眼神凄苦的看着前方的路,不禁自问着。

一个小孩、一个老人向前方走去,步履蹒跚的走去。前方有什么,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太阳出来了,淡淡地光辉企图驱散着刺骨的寒冷,几只鸟儿无力的在树干上叫着。勤劳的人们已经起床了,有的人穿着棉大衣挑着担子卖煤、有的人站在街上买着热气腾腾的包子、有的人互相争吵着买蔬菜等。

一栋小房子旁边的大树上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渴望着打碎着骇人的寂静。可是小小的鸟儿又能改变什么呢?一切最终都将归于寂静、归于它本来的面目。

一缕阳光从半开着的窗户缝隙中漏进来,撒在一张紫檀木的桌子上,这个桌上放着一株新摘的腊梅放在在一个小花瓶中,花香四溢,充满着整个房间。

室内布置简洁,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一个衣橱、一张床和几把椅子。一个打扮朴实的农村妇人坐在床前绣着鞋垫。

在床上,躺着一个小少女,小双。坐在一旁陪着守候着她的是龚叔的老婆黄妈。黄妈会偶尔抬起头来看一下睡梦中的小双,看着她那长长的睫毛、那微红的脸颊、那粉嫩的殷桃小嘴。嘴角会不自觉的漏出幸福而又满足的微笑。

即使这孩子正在遭遇着不幸,但是似乎任何美好的东西总是能遮盖住任何负面的东西,就好像是负面不存在,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好的,永远都是好的,什么都是好的。

小双正酣睡着,突然眉头微皱、手脚紧张,“爸…妈,你们…不要…”头摇晃着,拼命的在梦魇之中挣扎着。不一会儿额头上就冒出了冷汗。黄妈连忙放下手中的鞋垫,摇晃着小双瘦弱的手臂,试图叫醒小双。“小双,小双,你醒醒。”

小双猛然的从睡梦中惊醒,坐起了身子,大口的喘着气。脱口而出的说着“不要离开我……”说完就放声大哭,“黄妈,快让龚叔救救我父母……快……”说的是那样的焦急,那样的诚恳,是那样的痛彻心扉。让人不得不信,不得不去做。

黄妈连忙安抚着,说到:“大小姐,你还有妹妹,龚叔在埋葬老爷和夫人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你妹妹。”小双慢慢的恢复了镇定。

“黄妈,我的妹妹她在哪里?”小双用恳求的目光看着黄妈,期待着她可以快点给出自己答案。黄妈一时语塞,不忍心在伤害这个孩子。不能告诉她妹妹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在也没有爸妈了。”说着小双就撒娇似的趴在黄妈的怀中哭泣着。

老龚站在门口,看着抱在一起哭泣的两个人,顿时也眼睛里也噙满了泪水。镇定的说到:“大小姐,没吃晚饭,饿了吧,我做你最喜欢吃的酸菜包子。”龚叔试图用美食来转移小孩子的注意力,说着就来到床边,打算抱起大小姐去外面吃包子。显然这个办法十分有效果,在怎样她也只是一个孩子,孩子的心思总是很单纯、很好骗。

小双抬起头来擦干眼泪,看了看老龚,又看了看黄妈。他们都用着一种十分怜惜的目光看着自己,突然之间小双有一种被人爱着的感觉,原来我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家伙。

小双煞有介事的掀开被子,“酸菜包子,我最爱吃了。”说着就跳下床来,气冲冲的直奔客厅而去。留下龚叔和黄妈看着小双离去的背影,这个小小的背影是那样的瘦弱但又是那样的倔强和可爱。两个人相看一眼破涕为笑。

在客厅里,坐在桌前的小小人儿,一只小手抓起桌上的包子大口大口的吃着,另一只小双抓起来一个大包子递给黄妈,口里面含着东西,口齿不清的说到:“黄妈,你也吃。”

黄妈微笑着看着这个娇小、可爱的孩子,双手接过了包子,含着泪吃着。龚叔慢慢的走到桌边坐下,说着:“你看你这个人,有好吃的还不开心。”黄妈看了一看龚叔,微笑着点头,说到:“好吃,太好吃了。”

龚叔倒了一杯茶放在小双面前,说到:“慢点吃,有的是。”转过头去看着龚叔,用另一只手拿起一个包子递给他“嗯,龚叔,你也吃。”“哎。”龚叔微笑着接过了包子,陪着小双吃着。

下午时分,龚叔一手提着一个竹篮子,另一手牵着小双。走在山间的小径上。

我一眼就看见了无数座坟头,其中有两座坟头离我最近。我疑惑的看着龚叔,龚叔此时也在看着我,对我点了点头说:“这就是你爹娘的坟墓。”说着我就放开龚叔的手,飞奔着跑过去。“爹,娘……爹,娘……”趴在坟头上的我泪如泉涌。没有多少的言辞可以表达我的内心情感、悲痛之情,当时小双还只是一个不懂事的五、六岁的孩子。

龚叔拉着小双的小手来到坟头的立碑处,“来,大小姐,给老爷和夫人磕头。”我站在那里,用手擦着自己的泪水,怎么也擦不干净。听到龚叔的话,就跪下了给爹、娘磕了无数个头。龚叔拉起我,说到“够了,够了,好孩子。”

龚叔拿来身边的篮子放在我们前面,掀开了布,拿出里面的东西,是蜡烛、纸钱等东西。龚叔说到:“我们一起给老爷和夫人多烧点纸钱吗,这样他们在阴间就不用挨饿受冻了。”说完就拿出一叠纸放在我手里,说到:“慢慢的一张一张往火里面放,就像我一样。”就这样,我学着龚叔,抽泣着帮龚叔一起烧纸钱。

我投入一张一张纸,看着一张张被放入火中的纸,慢慢的蜷缩,最终蜷缩成一件不认识的东西。是灰烬还是尘土?看着一张一张的纸好不容易燃着了,燃烧的越来越旺盛,一阵之后又慢慢熄灭。

呼啸着的风声从我的耳边经过,像是在低语诉说着一个沉痛悲惨的故事。漫天飞舞的纸钱洋洋洒洒不知要去往何方。天边夜色和雾气慢慢袭来,好像要吞噬掉一切的东西。

龚叔拉着我的手,打断了所有的思绪,还是之前的思绪并没有存在。站在老爷和夫人的坟头,龚叔一脸严肃的说:“老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大小姐,并且找到二小姐。等她们长大了,我会把你托付给我的事情交付给她们。”

天边的暮色和雾气已经来了,甚至已经超过了我们,不知道它们要去往何方?站在暮色和雾气中孤零零的两个人,被风吹得颤颤巍巍的两个人提起篮子,手牵着手,踏上了回家的路。走着、走着,不知要去往何方,最后成了两个小点,一个点,终于还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转眼间,十年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