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看到了效果，外面吹来的风变得越来越大了，雾气迅速的消散，视野渐渐变得清晰起来。韩水清发现自己原先被水汽堵住的鼻子也开始恢复了作用，一些熟悉的味道让她的心安定了不少。新的力量在身体内沸腾着，让她有种得偿所愿的满足感，但心理上的满足并不能让她立刻适应突如其来的大幅度的力量提升，十倍于之前的气元素力量积存在身体之内甚至让她觉得自己马上就会爆炸。</p>

发泄的欲望堆积在心头，变成了某种能够破体而出的东西，从身体的所有孔窍倾泻。</p>

“终于又出现了……这种感觉，”韩水清舒适地想要呻吟，她怀念着从前感受着当今，“勇往直前的、无坚不摧的意志……”</p>

“哈！”</p>

抬手，挥拳，气元素的力量顺着手臂奔腾到拳头上，与空气相结合组成一枚椭球形的白蒙蒙的空气炮弹从拳头上弹射出去，没入雾中——嘭的一声挤压空气的闷响。韩水清眉头轻扬，目标如同预想中的一样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这并不是能让她满意的结果。</p>

又一拳挥出，然后又是一拳挥出，两只拳头在韩水清身前不断地交替着轰击出一发发气炮，拉出两条白蒙蒙的长线。力量疯狂地顺着双臂向外倾泻，沉闷的爆炸声在水面上轰然不断，一种发泄的快感让韩水清感到分外的舒畅，这种舒畅慢慢变成一种极致的快感，冲破了她的脑海！</p>

嗡——</p>

嗡鸣声在耳边响起，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起来，灼热与清凉的感觉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不断地交替，仿佛舒适有仿佛痛苦，耳朵也失去了效用，听觉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但她依然能够“看到”目标，她的双臂依然在不断地挥动，藏身在雾气中的陈正仿佛变成了一颗巨大的灯泡，无论他如何躲藏都无法逃过韩水清的“眼睛”。</p>

是眼睛吗？是吧，只是我错以为不是。</p>

韩水清忽然升起一分闲心，自言自语地叨咕起来，但就在她念头升起的那一刻，体内的情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灼热与清凉交汇在一起，变成了一股可以感觉到的力量冲向她的双眼。耀目的红色光芒从她的瞳孔中爆射而出，将她身前的一片雾气映照成血红色——未知的力量不断地从身体各处冒出，聚积在两颗眼球上，麻木的感觉从双眼向外蔓延。</p>

但只是一瞬间，红光飞回了眼睛，好像从瞳孔中射出的不是光芒而是某种物质，好像是一群看不到的发光的微粒，一颗颗地飞回到双眼中去。让人疯狂的痛楚在双眼中浮现，好像两颗眼球都被钉入了数不清的小钉子，嘎嘎吱吱地不停地相互摩擦着。但痛感只出现了一瞬间，甚至让人来不及仔细感受，一种莫名的东西便将所有的不适都从身体中驱离，横扫一切。</p>

粘稠的液体从眼眶中溢出，韩水清嗅到了血腥味，那是混杂着血液和其他东西的液体。恶心地用念力把脸上的东西抹掉，她意识到就在刚才的片刻时间，自己的眼睛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两颗眼睛不在放射出光芒，变得内敛起来，只有虹膜和瞳孔放出淡淡的荧光，好像两颗血红色的水晶一样晶莹剔透——但外观的变化并不是重点。</p>

雾气已经没有作用了，整个世界在她的眼中都变成了黑白两色，颠倒的黑白两色——就好像黑白照片的底片，天空是雾蒙蒙的白色，地面时雾蒙蒙的白色，脚下的水也是雾蒙蒙的白色。</p>

唔？都是白色我是怎么把它们区分出来的？</p>

韩水清没心没肺地笑了两声。</p>

黑白的线条在她的视界中绘成了一副巨大的三围结构图，纤毫毕现，她甚至能看到陈正脸上的毫毛。集中精神，把注意力放在陈正一个人身上，韩水清依然一刻不停的将一发发气炮轰出去。超缓视觉发挥到最大，让陈正原本迅捷的身影变成超级慢动作——观察、判断、轰击，每一发气炮都能正中目标。</p>

但始终无法让他受到哪怕一点点伤。</p>

韩水清能够清晰地看到陈正的动作，每一发气炮轰到他身前时他只是伸手一扣就将气炮轰击的方向变成了下方的水面。气炮不断地在水面爆炸，声势颇大却毫无作用，韩水清咬紧牙关使出更大的力量，让气炮的速度更快、威力更强。</p>

“没用的，停手吧！”</p>

陈正忽然大喝一声，双拳猛地向前一击，一层波纹从他的两只拳头中飞出，将韩水清的气炮全部弹飞。韩水清一惊，在水面上轻轻一踩急速后退。陈正的身影在她的视野中不断地靠近，即使是超缓视界也无法让她做出及时的反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