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业教少掌门。”男子声音沙哑，又一次回复到。

严晨皱了皱眉头道：“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呵。”男子浅浅一笑。将手伸到严晨面前摊开道：“仙门之人，修炼灵血。也只是人而已。”

皱着眉头，严晨伸手捏了捏他的手，白皙冰凉，骨头似乎仿若女子般纤细。

“叫我凉就可以了。”

“凉？这字真适合你。”严晨默念了这个字，与眼前这个瘦弱白净的人完美重叠。

想了想现在的处境，严晨认真道：“凉，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阳寿精元你若不要，我可再无他物。你们仙道不是最好这口？”

“做我夫人，或者夫君。直到我死。”凉将最后四个字咬的很重，严晨听得心头一惊大叫：“你欺人太甚。我没有那种嗜好！”

“嗯……”凉歪了歪脑袋，这举动在严晨眼里看来就跟小孩一般。随即凉浅浅地笑了起来：“那就一直跟着我吧，以少掌门夫人的身份。”

“你……！”严晨被这话气的不轻，正要以年长几年的阅历驳斥他，突然轿外中年男子恭敬的声音传来：“少掌门，用膳了。”

中年男子身着黑墨锦缎，绣着银丝白纹，若是放在世俗定是王侯之尊，然而现在却跪着将饭菜放在小案上，连眼都不敢抬的低头行礼快速退出去了。

严晨暗暗咂舌，正要对着身份高贵的少掌门说些什么，却被传来的香味勾去了心神。

“咕噜咕噜。”小小的空间里，从严晨肚子里传来的声音格外清晰。

那饭菜放在红木雕花的小案上格外惹眼，一盘切的肥瘦相间的白肉正流淌着诱人的油汁。其旁的绿色菜心一个个码放整齐堪比画卷！一盅鸡汤里漂浮着几朵红花，严晨定睛一看，那正是价值连城的滋补佳品温红花！甚至米饭都是颗颗晶莹剔透。

“太奢侈了！”严晨小声感叹，发现盘上有一小碗白粥摆在角落与这些菜品截然不同。

心中暗叹一声，想必那就是给他吃的了。

“坐这儿。”凉指了指他对面的软垫，伸手拿起了小碗白粥。

“少掌门，这对我而言也太少了些。”严晨坐了下来忍不住出声提醒，好歹也是仙门之首，这菜色如此丰盛，不用让他吃白粥都只给几口吧？那量就算是姑娘家都觉少！

出乎意料的，凉将食盘往严晨这边一堆，那碗白粥就放在了自己面前。

严晨一愣，不待他问什么，凉拿起小勺将象牙筷子递给了他。

“怎么不动筷？不对胃口？”看着严晨毫无反应的样子，凉又歪了歪脑袋解释道：“你不饿吗，受了那般重伤现在应饿极了。”

“这些……都是给我吃的？”严晨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这顿菜肴，他这二十一年来吃过最好的就是过年时的炖鸡和炖排骨，何时见过这些精致的菜色？一时间内心百感交集。

凉看着严晨微微颤抖的双肩愣了，问到：“不对胃口？我让下人给你重做。”

正要出声，严晨摇了摇脑袋，捧起饭碗哽咽说：“不，小人严晨，谢过凉掌门救命之恩。”

严晨觉得这是自己最没有吃相的一顿饭，每一口都好吃到想要流泪，想到自己三年前选拔失利，受尽白眼，放下诗书回山城做包子谋生。

两年前妹妹被掳，老父病情加重，没日没夜做包子叫卖糊口。两年里活在土匪的压迫下茶饭无味，尤其昨天一夜，他在一夜间仿佛衰老了十岁。

此刻劫后余生，吃着这从未奢想过的珍馐，想到昨夜死里逃生千钧一发，鬼魅在旁豪赌搏命，以及此刻不知生死温饱的妹妹，严晨终究没忍住，低低地呜咽出声。

凉默默放下手中的碗，脱下自己身上的斗篷盖在严晨身上，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就连脸，也遮了起来。

“严晨，别受凉了。”凉轻声说着，小心翼翼地将烤手炉向他挪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