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翊从未像现在这样矛盾过，他跟苏绵绵打一个赌，希望自己赢，可是又害怕自己会赢。他是希望苏绵绵拿着这段录音去举报他的，然后她就可以得到她梦寐以求的自由；可是他害怕，怕苏绵绵真的不顾往日的情分，怕她从此以后会把他当成仇人。

第一次，他把自己的命运交托在自己心爱的女人手上，他迫切想知道她的决定，却又害怕他的决定，因为那是对他们关系的终审判决。

苏绵绵浑身都在发抖，紧握着手机的手上指节凸出，泛着青白，可以想象她用了多大的力气。顾承翊侧耳细听，她的呼吸声毫无节奏，他在心里苦笑，她还在犹豫什么？还在等什么？

过了半晌，苏绵绵终于冷冷地开口：“有的时候我真的想杀了你，你总是让我对你不能爱，却又舍不得恨，你根本不知道那种爱恨两难的滋味有多难受。三年前你把我推上这样的境地，三年后你故技重施，我该怎么办？你既然早知道会有今日，当初为什么不对我再好一点，或者再坏一点，那样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去爱你，或者跟你断得干干净净！”

顾承翊默不作声，只是用一种很温柔的眼神望着她。她说的没错，他用三年时间把她推上爱恨两难的境地，让她无从选择。那么这一次，就由他来待选吧。

苏绵绵最终还是删除了那段录音，她看着外面尚未停歇的大雪，怔怔的出神。顾承翊自从那天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家里那些软禁她的保镖也通通撤掉了。苏绵绵自由了，却懒得出去了，她想，人还真是犯贱，越是没什么就越是想要什么，而手上现有的，却通通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