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绵看到他从裤袋里取出一张照片，才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那是她跟赵英齐的情侣照，当时他们拍了一整套的情侣写真，各种风格的，有一本影集，一个水晶的摆台，还有钱包照。

后来她要嫁给顾承翊，苏昆生和谭珍夫妇便自作主张，把那些照片都烧掉了，水晶摆台也砸碎了。不止是那些照片，还有每年她生日时赵英齐送她的娃娃，情人节送她的纸玫瑰，他们都一并烧了，什么都没给她留。只有这张照片，她一直放在钱夹里，没有摆在明面上，所以幸免于难。

现在她看到那张照片就在他手里，苏绵绵就想到，一定是在酒店时他帮她捡东西时顺手收起来的。顾承翊的手是湿的，那张照片也被弄湿了。她不敢从他手里去抢东西，只是凝神屏息，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她死死盯着那张照片，顾承翊也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笑道：“你看，我才刚刚跟你说过，不该看的东西就不要乱看。你看谁，我就把谁的眼珠子抠出来”，他面上始终带着笑，三下两下便将那张照片撕得粉碎，然后抓过苏绵绵的手，把碎片放到她的掌心：“自己去把它冲了。”

苏绵绵紧紧攥着那一堆碎片，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照片一样，被顾承翊撕成碎片。她看了看他，走回到马桶边，将手中的碎片扔了进去，按下键子，那些碎片打着旋儿被水流吞噬。她站起身，朝卧室里走去。

顾承翊听着马桶里哗哗的水声，心蓦地一下疼了起来，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耳光。明明方才他们是有那么一丝缓和的可能的，他也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能发火，他终究也没有发火，却做了件无比混蛋的事。他逼着她亲手冲掉照片，跟逼着她在自己心上捅刀子是一样的。

他怎么就那么混蛋，一开始就那么混蛋。他还记得她刚才看他的眼神，那么冷，那么陌生，就像是三年前，她从酒店里醒来。她裸着全身，长头发凌乱地铺在枕边，她看着同样着全身的他，也是那样的眼神，陌生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