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在年终的时候闹出人命,今年这个年谁都会过不安分。
陈京发出一道道的命令,然后自己静静的坐在办公室,只开一盏小台灯。
他的身边,秘书长肖涵毕恭毕敬的站着,脸上愁容满面。
点上一支烟,陈京深深的吸了一口,道:“老肖,你刚才说那些标语,说说,都是什么内容?”
肖涵脸色变了变,道:“标语的内容很过激,都是骂您的。说您是大贪官,说您不作为。一到荆江别的事儿不会干,就只会卖企业。还有,刚刚传来的消息,柳市长的车前后玻璃都被人砸了,现场的情绪可能会失控!”
陈京轻轻的哼了一声,道:“汤奕阳的人到了预定位置了吗?他来了电话没有?”
“汤局长汇报,说武警和公安已经到了现场,基控制住了事态。现在工人的情绪都得到了安抚,除了少数激动分子,大部分人都回家休息去了!”
陈京用手敲了敲椅子护手,道:“你告诉汤奕阳,要准备给我坚持三到四天,要安排人交替休息。绝对不能够疏忽大意!”
“是,我马上去安排!”肖涵道。
陈京抬头手道:“不急,我知道你有话说,放心大胆的说吧,我听着呢!”
肖涵压低声音道:“书记,我觉得这个事情很古怪。应该是有人泄了密,不然常委会刚刚结束,怎么可能下面立刻就有这么大的反应?还有,我怀疑有人从中捣鬼,故意制造事端,目的是抹黑您!”
陈京淡淡一笑,道:“那还用怀疑吗?那是必然的!改革为什么这么难?就是因为改革会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触及利益就是触及灵魂。有人在这其中就会失去理智,不顾一切的搞破坏,搞阻挠,目前这都只是刚刚开始,还有更严峻的考验等着我们!”
肖涵道:“书记,是我工作疏忽了。没有安排好保密工作,让这些人有空子可钻,我……”
“不!”陈京站起身来抬手道,“你做得没错。秘密永远都保不住,再说了市委的决策,终究一天是要执行的,这个秘密无法长久守住。既然大家终究要撕破脸面,早点迟点又有什么关系?
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我看你是担心我掀开现在咱们国企链条这个盖子吧!是不是啊?”
肖涵心猛然一沉,手微微抖了一下。
陈京思维太锐利,自己的心思一点都瞒不过他。
他沉吟了一下,道:“书记,国企的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最好是先易后难,因为这中间牵扯到的利益关系很多,处理不好,可能会导致乱局。局面不好控制,对整个荆江来说,是一种灾难!”
“灾难?”陈京盯着肖涵,点头道:“灾难这个词用得很贴切,是一种灾难。现在的荆江,就好比一个快要渴死的人,有时候我们的党委政府,明明知道是一杯毒酒,喝下去会出大事。
但是还是不得不喝,这就是饮鸩止渴。
这么多年,我们各届党委政府谁都不敢揭国企的盖子,因为这个盖子揭得不好,不仅会伤及自身,而且还让局面大乱。”
陈京将烟头猛然掐灭,道:“但是,我们从另一方面来想。如果我们永远都不作为,任由那些的利益链条越来越做大。荆江的希望在哪里?所以啊,荆江的事情是辨证的,我来荆江也不是干太平官的。
所以你给我当秘书长,得时时小心,压力会很大。
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肖涵一惊,道:“书记,我绝不后悔。我知道压力很大,但是压力再大,我也能挺住。您放心,这次的事情我会认真组织调查。一定会弄清情况。另外,我会组织加强宣传,成立专门的工作组下到企业搞宣讲。
要让职工们明白政府不会丢下他们,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陈京哈哈大笑,道:“老肖,你不用那么急。人家才刚刚闹一点动静出来,咱们急什么?这就好比打拳,人家打一拳,你就出手把人家制服了,你能弄清他的底细吗?
既然有人要跳出来,就不要只伸出个脑袋,让该跳的人都蹦出来吧!
都蹦出来了,才够下大网,要不然小打小敲。咱们要多久才能解决问题?”
陈京走到门口,将大衣披上,道:“好了,回去休息吧。今天不会有乱子了,老何在下面等我估计都冻僵了,不能再让人等了!”
陈京转身离去,肖涵紧随其后,却故意拖后的几步。
他的心情有些激荡澎湃,还在消化陈京的话,他担心被陈京看出异常来。
从陈京刚才的话中,肖涵嗅到的是凛冽的杀意,书记决策,杀伐决断,最终可能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荆江不会一直这么平静下去,肖涵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
现在马上就是市人大会了,在这个时候陈书记还要站在钢丝上跳舞?
肖涵又想起自己专门了解陈京的那些过往经历。陈京执政就是以铁腕著名,杀伐决断,毫不犹豫。在岭南的时候,他甚至进行过类似大清洗的反腐动作,在岭南被人称为“陈阎王”。
现在“陈阎王”到了荆江了,沉寂了这么久,他铁腕强悍的手段,终于露出了峥嵘。(未完待续。)